总监她别有用心/将火光溺于深海(74)
痛感奇异地与鼻端萦绕的玫瑰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扭曲的快慰。
这是为了保护她留下的伤,是她与关疏影之间一种联系,是她单方面宣示“占有”所必须承受的代价。
只要那个人是关疏影,她就心甘情愿。
从浴室出来后,关疏影已经把准备好的晚饭放到了餐桌上,两副骨筷相对而置,看上去温馨至极,仿佛这空旷的居所里,早该有两道呼吸在朝暮中共振。
关疏影的手艺很好,还没走到跟前饭菜的香味就惹得陆清浅的肚子咕咕的叫着。
“来吧,”关疏影招呼着她过来坐下,“随便吃点吧。”
“好。”陆清浅的头发散下后刚刚落到肩膀上,灯光勾勒着她洗去疲惫的侧脸,从某个角度看来倒是很有少年气。
她们沉默地享用着,用餐的姿态都带着一种不言自明的优雅,碗筷起落间,只有汤匙偶尔碰到碗壁,发出“叮”的一声清响。
晚饭过后,陆清浅主动承担起了收拾碗筷的任务,而关疏影习惯性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一边看着陆清浅收拾。
陆清浅收拾完碗筷后回到了客厅,坐在了一个离着关疏影既不远也不是很近的地方,低头和猫玩闹着。
“客房很久没有人住了,堆着些杂物,”关疏影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酒杯上,欣赏那摇曳的酒色,语气平淡,“ 今晚和我睡一张床吧。”
“?!”
陆清浅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心里一阵阵翻腾。
同床共枕?
这四个字带着滚烫的温度和难以言喻的禁忌感。
指针无声滑过深夜十一点半。
陆清浅小心翼翼地躺在柔软大床的一侧,身体和床单之间似乎隔着冰冷的空气。
卧室很大,此刻却被沉沉夜色填满。
这黑暗如同黑丝绒,将万物温柔地包裹,却也异样地放大了陆清浅所有的感官,仿佛她的神经末梢都被拔高了一寸,变得无比敏锐而脆弱。
客厅时钟走过的“滴答”声,窗外夜归的车流呼啸声。当然,最致命的还是身边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关疏影侧卧着,面容在昏暗光线下不甚清晰,只有一缕微卷的发丝滑落到枕畔。
陆清浅静静感受着带着韵律感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流拂过两人之间窄小的空隙。
那股玫瑰香气依然很霸道。
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霸道,浓烈地浸透了每一寸空气,缠绕住陆清浅的感官,在心底的某个地方挠着痒,使的她睡意全无,只能徒劳无功的又翻了个身试图把那些侵扰丢在身后。
“清浅?”黑暗中,关疏影的声音十分慵懒,“睡不着吗?”
陆清浅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音,“把你吵醒了。”
身侧传来 被褥与丝质睡衣摩擦的柔软沙沙声,关疏影翻过身来对着她。
“你白天有些不对劲,那个沈知薇是不是就是那晚你哭着喊着、死命抓着我的手,不让走的那个‘学姐’?”
第38章 欲盖弥彰
关疏影很聪明,这点陆清浅是清楚知道而且明白的,可沈知薇的名字从关疏影嘴里说出来是,陆清浅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或许是出于过去经历过的狼狈,又或是眼前自己倾心的人刻意提起的故人。
“嗯,”陆清浅应了声,“是她。”
“她对你做了什么?”关疏影声音轻柔,她真的好奇陆清浅经历了什么,同时也渴望通过这样的交流真正走进陆清浅的心里。
本身陆清浅就没想有所保留,所以当关疏影又提到那晚的事情后,陆清浅那强大的倾诉欲决定让她在关疏影面前撕开那道伤疤。
现在不再是会议室外面对沈知薇时的强装镇定,也不再是之前那句轻飘飘的“都过去了”。
她平静地描述了母亲夏雅珺发现她对沈知薇的感情后,那种如同世界末日般的震怒和羞辱。
她提到了那场毁灭性的风暴,母亲如何歇斯底里地撕毁她所有的画作,如何将珍藏的油画拖到院子里,在跳动的火焰前,用最恶毒的语言将她的感情斥为“病态”、“肮脏”、“变态”。
她描述了火焰如何吞噬掉她青春里所有隐秘的期待和痛苦,只留下冰冷的灰烬和无尽的黑暗。
“她烧了所有画。”陆清浅的声音到最后,只剩下一种空洞的陈述感,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当着我的面。她说,这是为了我好,为了陆家好。她说……喜欢一个女人,是陆家的耻辱。”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有些东西……永远回不去了。”
她的叙述很平静,没有过多的情绪渲染,只是清晰地勾勒出那个夏夜的绝望轮廓。可偏偏这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更能透露出那场伤害的深刻与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