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乌梅+番外(5)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我的房间也是你的了,这里,还有那儿,”赵时余到处指,床铺,书桌,玩具,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只要你想要,随便拿,送你了。”

温允没回,一如既往沉默,大抵不知道咋应付她莫名其妙的亲近,她们还不熟呢。

赵时余正起兴头,滔滔不绝讲着,不在意温允是否回应她,径自傻乐呵。

之后温允的伤心劲儿下去了,她倍感欣慰,老气横秋用地方话讲:“对了撒,不要难过,管他们啷个嘞嘛,不存在。”①

温允只约莫听得明白前半句,后半句没懂。

四平县的方言拗口,赵时余口音太重了,叽里呱啦的聒噪得很,她后面全讲的方言,温允一句没理清。

“要不要喝汽水?”赵时余说累了,渴了,又切换回普通话。

温允犹豫,不想继续听她啰嗦了,点下头弱弱接:“……要。”

赵时余立马下楼,搭起板凳拿冰镇玻璃瓶汽水,一瓶天府可乐,一瓶北冰洋橙汁,咬紧牙使力用启子撬开了插上吸管,一手抓一瓶跑上去。

“你要哪个?”

温允别扭扯了扯裙角:“都行,随便哪瓶。”

“橙汁可以吗,我想喝可乐。”

“嗯好……”

一屁股挨温允左手旁,两个小孩儿坐书桌椅子上,双脚悬空,对着日光明媚的窗外喝汽水。

赵时余猛灌一大口,喝一半了记起来要紧的,扭头问:“对了,你的名儿,‘yun’是哪个字?”

温允思忖须臾,指尖沾沾玻璃瓶上的冷凝水,写下来。

“这个允。”

赵时余顿悟,又飙起了方言:“哦,这个yong啊,允许的允。”

温允纠正她:“是yun。”

她认同地颔首:“是呀,yong许的yong嘛。”

赵时余讲方言太土了,双方沟通起来根本对不上调,她还死轴,固执得要命,温允掰不正她,便由着了,又不吭声了,听她乐呵呵絮叨。

从这时起,温允就正式住进赵家了,家公家婆一时半会儿难以心无芥蒂接纳她,权当是捎带养活一个赵时余喜爱的玩物般,自认倒霉收下她。

最初的几年,赵家没为温允安排单独的房间,终归不将她看作自家的孩子,对其不上心。

温允才是这个家里多余的那个,不是赵时余。

温允睡赵时余的房间,赵时余信守承诺,对她好,床分她一半,还抱来一条被子。

“这是你的了,新的,过年刚弹的。”

新的棉花被有味儿,不难闻,可有点冲。

温允闻不惯,纠结十来分钟,压着声儿喊赵时余。

“你在吗?”

赵时余睡沉了,醒不了。

天人交战大半晚上,温允推开新被子,朝赵时余那边挤,靠近一丢丢,然后抓起她的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偷偷盖自己肚子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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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的打赏和营养液,破费了,鞠躬。

本文中四平县以部分四川县城为参考,但没有具体的城市做原型。

①“对了撒,不要难过,管他们啷个嘞嘛,不存在。”大概意思是:对了的,不要难过,随便他们怎么样,无所谓。

第3章 chapter 003 “你好没出息……

一夜安眠。

天际泛出鱼肚白之际,新被子掉地上了,温允是被赵时余弄醒的,没戴人工耳蜗和助听器等同于按下了静音键,闹钟震天响都不管用,赵时余推她几下,她揉揉眼起来,慢吞吞的。

赵时余的嘴巴张张合合,在讲什么,温允看着她的口型,左耳虽有残存听力但仍旧挺难听清,等戴上助听器,赵时余已经说完了。

“那我先下去了,你快点。”赵时余催促,同时弯身捡起地上的被子,回头再献宝样补充,“怎么样,新铺盖舒服吧,好软哟。”

温允答不上来,闷头揪了把枕头花边,嗯了声:“还可以。”

赵时余笑了笑,骄傲挺直腰板:“这是我家婆特地托人从新疆买的棉花做的,家里只有两床。”

“这床是你的?”

“啊,是我的。”

棉花被子并不珍贵,家家户户都有,只不过家婆他们那些老一辈更偏好这个,家里的被子就都是棉花的。

新被子赵时余都舍不得盖呢,却眼也不眨便给出手了。

温允低头瞅了下,不说被子有味儿,也没问赵时余刚才讲的话,安安静静下床,后脚跟上对方。

赵时余其实没说啥,喊吃早饭了而已。

温允初来乍到,两个长辈和张姨还适应不了家里多了个孩子,谁也没记起得叫她一声,倒是赵时余走哪儿都把人带着。

饭桌上,气氛依然压抑,家公家婆自始至终话少,就算偶尔搭腔,也都是说的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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