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今天也在互喊夫君+番外(67)
虞挽棠头也不抬,笔下批注不停,语气平淡:“她兄长刚在江南督办漕运有功,陛下有意抬举。”
“有功就要抬举他妹妹?这是什么道理!”颜灼把名单拍在桌上,“我不管!反正名单是我拟的,我说不去就不去!陛下要是问起来,我就说……”
“你就说,”虞挽棠终于抬起头,看着她气鼓鼓的脸,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赵美人突发急症,不宜伴驾。”
颜灼眼睛一亮:“对哦!还是姐姐聪明!”她立刻拿起朱笔,痛快地把那个名字划掉了,嘴里还嘟囔,“早就该病了!”
虞挽棠摇摇头,似是无奈,却将手边一碟刚剥好的、晶莹剔透的核桃仁推了过去。
颜灼极其自然地捏起几颗放入口中,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囤食的松鼠。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一个冷清执笔,一个娇蛮划名,气氛竟是异样的和谐。
至于后宫那些愈演愈烈的猜测和流言?
虞挽棠端起茶杯,遮住了唇角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颜灼嚼着核桃仁,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谁在乎呢?
第45章 共处一室?!
秋狝的日子终于定了下来,銮驾仪仗、随行人员名单也最终敲定。后宫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人人都铆足了劲想在皇家围场博得君王青睐,或是趁机了结些私怨。
出发前夜,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席卷了皇宫,气温骤降。
永和宫内,因“病情反复”而依旧未能列入伴驾名单的德妃,正恹恹地靠在窗边听心腹宫女回禀打听来的消息。
“……奴婢看得真真儿的,皇贵妃晚膳后便去了长春宫,说是……说是与皇后娘娘核对最后一遍秋狝的流程单子。”宫女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可这都过去快两个时辰了,宫门都下钥了……人……人还没出来!”
德妃捻着佛珠的手指猛地一顿,倏然睁开眼:“没出来?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又像上次那样,吵到深夜,被暴雨困住了?
“不是的娘娘!”宫女急道,“长春宫正殿的灯熄了大半,只留了寝殿的灯!而且……而且守夜的芳蕤姑姑和其他的贴身宫人,都被打发到配殿去了!正殿寝宫那边……好像……好像就只剩下皇后和皇贵妃两位主子了!”
“什么?!”德妃猛地坐直身体,佛珠掉落在膝上也浑然不觉,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荒谬,“就她们两人?在寝殿?这么久?”
“这深更半夜,两个身份尊贵的后宫主位,屏退所有宫人,共处一室?!核对流程需要核对到寝殿里去吗?!
另一个也被德妃安插在长春宫附近的小太监此时也连滚爬爬地进来,气喘吁吁地补充道:“娘娘,奴才方才冒死凑近了些,听见……听见里头好像有说话声,还有……还有水声?像是……像是在沐浴?”
“沐……沐浴?!”德妃的声音猛地拔高,尖利得变了调,“谁沐浴?!一起沐浴吗?!”
小太监吓得一哆嗦,连连摇头:“奴才……奴才没听清……但确实有倒水的声音……”
德妃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她头皮发麻!一个荒谬至极、却又无法抑制的念头疯狂地涌入她的脑海!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那可是虞挽棠和颜灼!斗了十年,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的死对头!她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深夜共处一室,甚至还……?!
但如果不是……那如何解释眼前这一切?屏退宫人,熄灯寝殿,深夜未出,还有那可疑的水声……
联想到近日那些“荔枝”、“怼人”、“簪子”、“镇纸”的诡异传闻……德妃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猛地抓住宫女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肉里,声音因极致的惊骇而嘶哑:“去……再去探!看清楚!她们……她们到底是不是……睡在一个宫苑了?!”
宫女和小太监连滚爬爬地又出去了。
这一夜,对于永和宫和某些同样密切关注着长春宫动向的妃嫔来说,注定无眠。
各种猜测和骇人听闻的想象在黑暗中滋生、发酵。
而长春宫寝殿内,却是一片与外界的惊涛骇浪截然不同的景象。
巨大的浴桶内热气氤氲,花瓣的清香混合着药草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颜灼整个人泡在热水里,只露出一张被蒸得红扑扑的小脸,舒服地眯着眼睛,像只餍足的猫。
虞挽棠只穿着一件素绸寝衣,坐在浴桶边的绣墩上,墨发松松挽着,正拿着水瓢,动作略显生疏却异常耐心地,一瓢一瓢往颜灼光滑的肩背上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