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瘾+番外(50)

作者:唐玄晚

萧婉仪指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托入怀中。暮色透过窗棂洒在婴儿眉眼,那团小小的生命正无意识地咂着嘴,粉嫩嫩的脸颊像新绽的海棠。她忽然弯起唇角,眼尾泛起细碎的光:“就叫阿宁。”话音落时,一滴温热的泪悄然坠入襁褓,“愿她一生安宁,再不沾染这世间半点风霜。”

一年后,阿宁已能蹒跚学步。每日清晨,她总要攥着萧婉仪与梁静淑的衣角,歪歪扭扭地穿行在开满野蔷薇的小径上。某日暴雨突至,阿宁发着高热缩在床榻,两个女人轮流守在塌前,梁静淑彻夜用帕子浸着凉水为她敷额,萧婉仪则披着蓑衣冒雨去请郎中,泥泞的裙摆沾满草屑。当阿宁终于睁开眼,奶声奶气地唤出"母亲"时,两人相视而笑,眼角却都凝着未拭去的泪。

庭院里的梅树愈发繁茂,梁静淑执意要在树下种下一颗石榴籽。"等树结果了,阿宁就能吃到最甜的石榴。

第17章 不只是皇后

鎏金兽炉腾起袅袅龙涎香,宇逸尘斜倚蟠龙榻,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宫女水袖上的缠枝莲纹。烛火摇曳间,少女绯红的脸颊与凌乱的云鬓,在明黄帷幔间勾勒出旖旎的轮廓。他望着怀中怯生生的身影,忽然轻笑一声,低沉嗓音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枭:"从明日起,你便是朕的娴婕妤了。"

晨光刺破重重宫阙,鎏金宫灯尚未熄灭。当司礼太监尖细的嗓音在昭华宫响起时,满朝文武皆露出惊愕之色。前日还在浣衣局浣纱的寻常宫女,此刻竟身着金线绣就的翟衣,珠翠满头,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款步踏入这深不可测的后宫。

时光悄然流转,任静娴在晨起的不适与嗜睡中,惊觉新生命已在腹中悄然扎根。

暮色降临时,宇逸尘踏着满地银杏叶踏入昭华宫。娴婕妤跪在冰凉的金砖上,望着玄色衣摆上蜿蜒的金线蟒纹,突然被人捏住下巴。帝王指尖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昨夜咬她锁骨的齿痕还在发烫。"听说你打翻了德妃的翡翠盏?"他俯身时龙袍扫过她发顶,"倒是比浣衣局时的胆子大了。"

窗外骤雨倾盆,烛火被风扑得明灭不定。娴婕妤浑身湿透跪在雨里,眼前晃动着白日里德妃赏的耳光。冰凉的雨水灌进领口时,突然有玄色大氅裹住她。宇逸尘周身寒气未散,却将她搂得死紧:"朕的人,也敢动?"怀中的体温烫得惊人,她这才发现帝王掌心渗着血,指节还攥着半截染血的簪子——正是德妃今日赏她的那支。

雨幕中,昭华宫的宫灯次第亮起。宇逸尘抱着她往内殿走,龙靴踩碎满地积水。娴婕妤望着他下颌绷紧的线条,突然想起昨夜他低头吻她时,睫毛在烛火下投出的蝶影。原来帝王恩宠是最锋利的刀,既能斩尽后宫荆棘,也能将她困在这金丝笼中,无处可逃。

昭华宫内,鲛绡帐缓缓垂下。宇逸尘将她轻放在榻上,指尖抚过她苍白的脸颊,语气似是叹息:"你既入了这昭华,便只能与朕共赏这九重宫阙的日月。"窗外雨声渐歇,殿内龙涎香越发浓郁,将两人的身影氤氲在这深宫中,分不清是爱还是囚。

乾清宫的鎏金兽炉刚添了新香,皇后江凌芸的鸾驾便碾过汉白玉阶。十二重翟纹宫纱掠过门槛时,娴婕妤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喉间泛起昨夜被宇逸尘掐出的淤痛。江凌芸垂眸望着她颤抖的指尖,忽然轻笑出声:"妹妹这双能浣衣的手,倒也生得灵巧。

话音未落,女官捧着青瓷碗跪在殿中:"皇后娘娘赐的安神汤。"汤药的苦腥气混着龙涎香钻入鼻腔,娴婕妤胃中突然翻涌,扶着蟠龙柱剧烈干呕。江凌芸的绢帕猛地攥紧,旋即又恢复雍容:"这副娇弱模样,倒像是有了?"

当夜太医院院正捧着脉案浑身发抖,昭华宫的宫灯彻夜未熄。宇逸尘捏着泛黄的诊笺,烛火将"喜脉"二字映得通红。他想起昨夜她蜷缩在自己怀里,发间茉莉香混着血腥味的模样,突然将案上奏折扫落满地:"传旨,娴婕妤有孕,昭华宫一应规制升至从一品。"

消息传遍六宫时,德妃摔碎了第三只翡翠盏。而江凌芸摩挲着凤印,望着窗外飘零的银杏叶轻笑:"原来帝王的恩宠,比这秋叶还容易催出嫩芽。"

仲夏夜的昭华宫爬满凌霄花,娴婕妤抚着隆起的小腹在回廊纳凉,突然被人捂住口鼻拖进阴影。黑衣刺客的匕首抵住她咽喉时,江凌芸的鸾铃骤然响起。月光下,皇后的珍珠步摇晃出冷芒:"本宫的乾清宫,何时成了鼠辈撒野的地方?"

混战中,江凌芸的宫纱被利刃划破,却死死将娴婕妤护在身后。待侍卫赶到时,她染血的指尖还掐着刺客后颈的印记——那是德妃宫中专属的蝶形刺青。宇逸尘赶到时,正见江凌芸用金镶玉护甲挑起刺客下颌,凤目含霜:"敢动皇家血脉,当真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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