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是病娇(30)
"皇后娘娘留步!"身后传来熟悉的轻笑,白子秋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茜色裙裾沾着夜露,银铃护甲还凝着月光。她伸手拦住木婉清的去路,眼尾丹蔻在夜色里泛着妖冶的红,"娘娘这是要去乾清宫?莫不是...舍不得臣妾?"
木婉清别过脸不去看她,声音却不自觉拔高:"本宫是去禀报国库开支!"
"哦?"白子秋指尖挑起她一缕青丝,放在鼻尖轻嗅,"那臣妾倒要与娘娘同去——毕竟这北境军需账目,可都是臣妾亲手核对。"说着便要挽住她的手臂,却被木婉清侧身躲开。
"皇贵妃自重!"
"娘娘何必这般生分?"白子秋忽地敛去笑意,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沉,"若不是为了...为了让娘娘在这后宫站稳脚跟,臣妾何苦周旋于陛下身侧?"她逼近半步,温热的呼吸拂过木婉清耳畔,"娘娘当真以为,那些珍宝、那些恩宠..."尾音突然变得沙哑,"比娘娘您还重要?"
木婉清身形微震,却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同时转身,只见小太监举着灯笼匆匆跑来:"启禀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陛下宣二位即刻前往椒房殿,说是...说是要与二位共赏北境送来的贡品!"
白子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伸手替木婉清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低声道:"娘娘且看,这后宫的恩宠与算计..."她的指尖划过木婉清发烫的脸颊,"从来都由不得臣妾做主——除非..."话音未落,她已转身朝着椒房殿走去,留下一串清脆的银铃声,"除非娘娘愿意,亲手将臣妾从这棋局里救出去。"
白子秋忽而垂眸轻笑,眼尾丹蔻似要滴出血来。她缓缓抬起头,月光为那双桃花眼镀上层朦胧水雾,竟生生将平日的张扬化作三分凄楚:"只是..."银铃护甲无意识摩挲着木婉清腕间红痕,声音轻得像要散在夜风里,"皇后姐姐愿意...救我吗?"尾音微微发颤,倒像是溺水之人攥住最后一根浮木,明明眼底还藏着算计的光,偏生让这话裹着化不开的委屈,生生撞进人心坎里。
木婉清垂眸凝视着白子秋指尖轻颤的银铃护甲,凤目微眯,将眼底翻涌的情绪敛成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忽地抬手,指尖擦过对方耳畔碎发,看似亲昵的动作却带着刺骨凉意:"秋儿妹妹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翻云覆雨,把满朝算计都化作掌心跳动的烛火。"尾音陡然压低,带着淬了冰的嘲讽,"这般玲珑剔透的心思,本宫倒要问问——"朱唇轻启,温热气息拂过对方泛红的耳垂,"何处还需旁人施舍救命稻草?"
白子秋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原本含着笑意的眼角突然泛起水光,竟真如受了天大委屈般,伸手抓住木婉清的手腕:“姐姐这话,可真真寒了我的心。旁人只道我八面玲珑,却不知我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她忽地松开手,后退半步,茜色裙摆扫过青砖,银铃发出细碎的哀鸣,“若不是为了……”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宫人高声唱喏:“陛下驾到——”
白子秋神色骤变,慌忙转身整理妆容,却在转身的瞬间,将一枚刻着并蒂莲的玉坠塞进木婉清掌心。冰凉的玉坠还带着她的体温,木婉清低头看去,只见玉坠背面刻着极小的字:“戌时,冷宫后墙。”
“爱妃们在聊什么?”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白子秋已恢复了往日的明艳,莲步轻移迎上前去,广袖翻飞间,指尖不着痕迹地擦过木婉清的手背:“臣妾正与皇后姐姐说,北境送来的夜明珠该如何安置呢。”
木婉清攥紧袖中的玉坠,看着白子秋巧笑嫣然地搀扶着皇帝,突然觉得那茜色裙摆刺得人眼疼。夜风卷着宫墙根的枯叶掠过脚边,她望着白子秋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多年前选秀那日,也是这样一个女子,顶着满殿明晃晃的目光,直直走到她面前,轻声说:“姐姐,往后我们要相互照应才是。”
戌时的梆子声准时响起,木婉清屏退宫人,独自来到冷宫后墙。月光下,白子秋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她倚着斑驳的宫墙,手中握着半支折断的簪子,见木婉清来了,展颜一笑:“我就知道,姐姐会来。”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木婉清冷着脸,将玉坠狠狠掷在地上。玉坠在青砖上弹了两下,却没有碎。
白子秋弯腰捡起玉坠,轻轻擦拭上面的灰尘:“有人要我死。”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准确地说,是要我们都死。”她将簪子递给木婉清,簪头的珍珠早已脱落,露出尖锐的金属:“这是今早出现在我妆奁里的,上面沾着鹤顶红。”
木婉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宫的风卷着枯叶从两人脚边掠过,远处传来猫头鹰凄厉的叫声。白子秋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姐姐,这次,你真的要袖手旁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