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决裂的偏执青梅重逢后/毕打爱人(152)
“你要请我吃一顿烤肉才能补偿。”文向好说着不客气的话,企图冲破那股疏离的陌生的忧郁。
祝亦年闻言眨眨眼,有些无措地舔了舔嘴唇,然后将包里一块背着的巧克力递给文向好:“先吃着,我们可以现在去吃烤肉。”
可就在文向好快要拿到巧克力时,祝亦年一下子收回手:“不对,你不喜欢吃巧克力。”
文向好的指腹只碰到巧克力包装纸边角,便被祝亦年眼疾手快地收回,那股慌张的无措好像因此放得更大,让文向好忍不住皱眉。
祝亦年神色一下子更为严正,手心不自觉收拢,以至于巧克力的包装纸因此哗啦作响,直到细微的响声因沾上变形的巧克力酱而停住,才郑重开口:“其实当年,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
文向好一愣,没想到祝亦年会突然说起这个,眨了眨眼不知道以何种姿态,面对这件十年来耿耿于怀又被她因决心往前走而放下的事。
因此文向好竟垂眸举起叉子,无意识地叉起刚刚还在说很不好吃的沙拉塞入口中。
“当时妈妈跟我说的是去曼港,我以为还有机会慢慢找你,但她的工作却忽然变动,最后还是留在美国,我和外婆没想到在美国过年,之后再也回不去百会了。”
那几年的心焦和失落好似再度侵袭而来,那些情绪太可怕,一度让祝亦年不知如何面对。所以在对文向好解释完一句后,忽的不知道如何讲述后来的事情。
她并不想讲述联系不上文向好是如何心焦,好像衬得要责怪文向好般,因为心焦的背后其实是她说不清道不尽的思念。
这是当年她找医生治疗后,学习并写下定义的第一种情绪。
文向好忘了咀嚼,只定定看着祝亦年深呼吸好几次似完全控制不住情绪的模样,马上伸手抚上祝亦年的后脑勺:“好,我知道了。”
文向好把声音放软,连自己也没有料到,面对这耿耿于怀十年的不告而别的真相居然会如此平静。
或者是因为深知当年有多么无能为力,才不愿如今能够并肩走向新开始时,再度让祝亦年沉沦在过去的不堪中。
祝亦年喘着气,感受着文向好抚在后脑勺一下又一下的力道,一时很想伸手去抓住文向好手腕,让她不要再这般纵容她,纵容她不再去说内疚十年的不堪。
可祝亦年根本无法对抗那温柔的抚摸,甚至慢慢吐露当年连在日记里也不敢诉说的埋怨:“其实飞机票不贵,但外婆走了,妈妈更加有理由跟百会彻底划清界限。”
文向好很少听到祝亦年提起母亲,但仔细一想,张翠兰去世后,真正陪伴祝亦年成长多年的是她的母亲祝爱盈。
“为什么要跟百会划清界限?”文向好想让祝亦年没这么紧绷,转移话题问。
“因为小城镇的出身,妈妈受过很多歧视。”祝亦年低着头讲述,连自己也一直不清楚自己对祝爱盈的心态。
“你也会吗?”文向好第一时间问,想起祝亦年即使在百会也是被排挤的对象,更别说是在一个陌生的国度。
祝亦年闻言立即抬头,并未回答文向好的问题,只是忽的扯起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扬着下巴,用仍不稳的声线道:“没有啊。”
文向好看见那个很别扭的笑容,不由没好气地凝着神色说:“祝亦年,你到底要对我用多少次公式?”
她不喜欢祝亦年的公式,带着一副面具将所有人推出她的世界,而她声称的最好朋友的文向好甚至也是其中一份子。
文向好和张翠兰都从前希望祝亦年能够真正融入社会,但文向好相信,张翠兰从不愿意祝亦年以这种连真实情绪也不敢透露的假面一直生活。
祝亦年一愣,一下子想起这是醉酒那天跟文向好透露的心里话。原来文向好一直清楚记得她所说的话,却避重就轻地忽略她的吻。
这样的认知让祝亦年更加沮丧,听话地敛起笑容,但并未说起当年刚转学的事,只跟文向好解释:“但公式真的很有用。”
“会让我读懂很多情绪,避免很多麻烦。”祝亦年不再对文向好作出用作伪装的表情,只平静地叙述,“每个人都很喜欢我的成长,妈妈,医生,同学。”
“你怎么学习读懂这些情绪的?”
文向好知道祝亦年在百会便一直在找陈婧其进行社会化训练。但专门练习读懂复杂的情绪,文向好想想便知,对于喜欢数字的祝亦年来说得有多吃力。
“像做题一样。”祝亦年用了一个比喻,“去热闹的地方观察每一个人,然后分析他们的情绪。看电影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