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小竹叹气，“女儿大了。”

虽然宋昭很早就知道，小竹是她的妈粉，但还是没习惯小竹直接叫她女儿。

“OK，OK，你先出去，我把妆化完。”宋昭有些无奈，但没拒绝。

当什么属性的粉，得由粉丝自己决定。

反正全微博的昭丝都知道“小竹不是小猪”是宋昭的首席妈粉，宋昭本人再挣扎，也是没什么用的。

定好妆，宋昭打开地图软件。

她把陈暖月发来的地址复制粘贴进去，月光谷，有名的情侣餐厅。

不管陈暖月订餐厅的用意是什么，宋昭都决定，今天把所有事全都说清楚。

几年前不明不白的表白也好，用im的身份和她网恋也好，录节目初期的妄想也好，全都说清楚。

是朋友还是陌生人，宋昭全都接受。

宋昭再也不可能像喜欢陈暖月这样去喜欢另一个人。

如果彻底无路可走，那就断个干净，把剩余的所有精力拿来拍戏，回馈粉丝，也很好。

老天给宋昭的一手烂牌，她只能打到这个结局了。

驱车前往餐厅，宋昭按照服务生的指引进入包间。

陈暖月还没到。

房间的窗半开着，灯光明亮，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是宋昭很喜欢，也最常用的一款香水。

这个餐厅……服务这么周到的吗？

坐在椅子上等着，宋昭百无聊赖，拿出手机戳张姝去了。

[在干嘛在干嘛在干嘛？]

[不输：嘘，蹲点呢。]

[？？？让我嘘的意义在于？]

[不输：哎呀，三言两语很难和你说清楚。省流版就是，我妈订了情侣餐厅的包间，然后花了几天时间画捧花的配色图，正好也是今天取，我正跟踪她呢。]

宋昭猛地合上手机。

等会，CPU有点过载了。

宋昭正在纠结，要不要给陈暖月发个消息，提醒她张姝在跟踪她。

还没等宋昭把字打完，她就听见锁舌跳动的声音。

陈暖月抱着一束花走进来，神色看起来很紧张。

看见她已经到了，陈暖月有些惊讶，连忙把花放到角落的小桌上，镇定自若地说：“抱歉，我居然比你到的晚。”

“没事的，是我来得太早了，还没到我们约好的时间呢。”

宋昭站起来迎接她，眉头舒展，笑意不及眼底，没追问花的事。

接着便是沉默。

宋昭忍不住神游，仔细想想，她和陈暖月，好像没在这样的场合单独待过。

“月姐姐，我有话想和你说。”

陈暖月展颜一笑，牵着她坐下，“巧了，我也有，你先说吧。”

“那天……谢香柏给你看的帖子，帖主的网名是不是叫‘月亮的向日葵’？”

本来还有些犹豫，但自从见着陈暖月之后，宋昭就什么都不想了。

一定要和她说清楚。

听她这么问，陈暖月就明白了。

她眼帘半垂，嘴角的笑意微微凝固，手心也变得汗津津的。

“嗯，是你，对吗？”

“是我，而且帖子里反复提到的那个‘她’，是你。”

宋昭声音放得很轻，玻璃珠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陈暖月的脸。

这个关头，她不想错过陈暖月任何一丝情绪。

陈暖月点头，抬眼和她对视，眸子里全是柔软的爱意，“我知道。”

宋昭急忙低下头。

她有些害怕看到陈暖月这样的眼神。

就好像，宋昭的心是古寺里染上斑斑锈迹的钟，而她的眼神是敲钟人。

宋昭无法不去细想，陈暖月对她露出这种的眼神的时候，有没有过一点点爱她？

“你知道了，然后呢，今天约我出来，也是想把事情说清楚吧。总这么不清不楚地纠缠着，小姝夹在我们中间，会很为难。”

她语气闷闷的，陈暖月想去撩她的碎发。

宋昭往后一躲，“你们直女，有时候真的挺没边界感的。”

伸出的手摸了个空，陈暖月有些好笑地盯着自己的指尖，“是我的错。”

“可是昭昭，这五个月，我仔细回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我还喜欢和谁有肢体接触。”

陈暖月的音色动听，像挂在屋檐下的风铃被风吹动。

“什么？”宋昭不可置信地抬头，盯着她的眼睛反问。

陈暖月把椅子往后推，俯身看着宋昭，和她平视。

“我是说，不管是少女宋昭，影后宋昭，还是伪装过的im，我都挺喜欢的。”

“如果昭昭你还喜欢我的话，你会愿意和我交往吗？”

和五年前比，留学归来的陈暖月更加沉稳温和。

但一成不变的是，和她对视时，能把你整个人都包裹进去的如水目光。

宋昭嘴唇微张，一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