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姬禾利落地脱下了外套，脸上依然挂着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没心没肺，却又显得有些苍白。她用鼻子在身上轻轻嗅了嗅，然后对着祝瑾禾说道：“想洗个澡，有烟味不想被他们闻到。”

“还有......”说到这儿，祝姬禾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变得越发苍白：“想打个电话给她。”

“......”祝瑾禾的眼神平静如水，就这样静静地望着祝姬禾，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过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半个小时左右你要下来吃饭的，我拖不住爸妈那么久，要是发现你太久不下来，妈妈肯定要上来找你的。”

“知道啦！”祝姬禾爽快地应道，“谢谢你，哥！”

祝姬禾此时满心凌乱，需要自己冷静一会儿，祝瑾禾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开门，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间。

因为正逢除夕夜，夜晚房子里的所有灯都璀璨地亮着，然而明明这房子亮如白昼，祝姬禾却觉得周遭昏暗阴沉。

窗外，墨色的夜空被偶尔绽放的烟花一次次点亮，可那短暂而绚烂的光芒却无法驱散屋内的阴霾。

又暗又冷，尚未到跨年的时分，外面就已传来了零零星星的烟花声。

凛冽的寒风拍打着窗户，发出阵阵呜咽。祝姬禾的手微微颤抖着，艰难地拨通了姜雪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的彩铃声音，在这寂静而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每一秒都仿佛是漫长的酷刑，无情地撕扯着祝姬禾本就紧绷的神经。她的心悬在半空，每一次彩铃的回响都像是重锤，一下下敲击着她脆弱的心房。

她不停地在心中揣测，不知道姜雪有没有看见热搜。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感到窒息。

应该是看到了的。

看到了会感到难过吗？

那这次她会主动和自己提及吗？

......

“喂。”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姜雪终于接通了电话。

“姐姐！”祝姬禾轻声地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吃年夜饭吗？”

“吃了呀！”姜雪柔声回应着，“我给你发消息了的。”

“没来的及看消息。”祝姬禾的声音愈发轻了，仿佛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一般。

电话那头的姜雪隐隐约约感觉到了祝姬禾的不对劲，连语气都透着不正常。

“怎么不开心了？”姜雪温声细语地关切问道。

“想姐姐了，不能陪姐姐过年所以不开心。”祝姬禾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藏着无尽的委屈。

姜雪那头轻柔地笑了笑：“我也特别想你，很快就会回去的！”

“姐姐，我们的恋情如果公开了怎么办？”祝姬禾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姜雪那边明显一愣，话语里满是疑惑：“怎么啦？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们可以公开吗？”祝姬禾没有回答姜雪的问题，只是固执地重复着自己的问题，话语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姬禾......”姜雪显然被祝姬禾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也没去关注微博。

“现在不太适合公开呢，公开了对你我都不太好。”姜雪的语气透着无奈，似乎每一个字都经过了仔细思量，生怕有一丝不妥：“那时候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只是安安静静地谈恋爱而已，不会去干扰对方的事业。”

“......”

祝姬禾迟迟没有回应，这长时间的沉默让姜雪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也不由得慌了起来。

“姬禾，到底怎么回事呀？是不是出什么事情啦？”姜雪的语气加重了几分，急切地又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是不是不应该.....”祝姬禾咬了咬嘴唇，眉头微微蹙起，语气更轻了，像是在自言自语。

和你谈恋爱。

这句话祝姬禾终究没有说出口。毕竟是她自己主动追求的姜雪，那时候满心只想着若能和姜雪一直相伴就好了。

然而，她却忽略了，她们的关系实则见不得光。此刻祝姬禾低垂着头，眼神中满是落寞与纠结。

对于祝姬禾而言，当不当明星，做不做演员，都无关紧要。她起初踏入娱乐圈，目的仅仅是为了能够更近距离地接触到姜雪。

可姜雪不同，她自幼的梦想便是光芒万丈地站在舞台上，能够被众多人喜爱。许多年前的采访，祝姬禾有看到过。

“为什么会想成为爱豆？”

“因为喜欢舞台，想光芒四射地在舞台上唱自己的歌，被许许多多的人喜欢。”

当时电视里的姜雪，眼神坚定，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那光彩照人的模样让祝姬禾至今难忘。

“那又是为什么去演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