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灰原终于出声，嗓音清冷，“好莱坞那些‘大明星’，不都喜欢搞些‘神秘营销’的把戏？没准儿又是为了炒作，先炸弹性地出场，然后再故意放出些什么模棱两可的消息。”

“喂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再打哑谜了。”平次撇了撇嘴，伸手在两人之间来回比划，“什么‘神秘营销’，就不能说点儿人话？”

关西少爷：谜语人什么的，坠讨厌了啦。

灰原哀轻哼一声，不搭理他，垂眼继续看书。这个计划牵涉庞大，保持神秘感，关西小少爷才会上钩。

柯南却笑了，如往日一般，故作深沉地接茬：“平次，有些人呐，表面上是‘演员’，背地里说不定是‘导演’呢……这种人，是不是最擅长‘演戏’给我们看？”

平次一愣，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嘘。”柯南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却再次飘向灰原。

灰原小小手指，翻书的动作略略一顿。她抬起头，冷冷地扫了柯南一眼。

“雪，下得真大呢。”步美雀跃地跳起来，指着窗玻璃，嗓音清亮，像冬季马车上的银铃。

“我们去院子里堆雪人嘛。”她对灰原撒娇。

光彦和元太立刻响应，欢呼着，元太像小炮弹，“咚咚咚”冲向玄关。

服部平次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就被步美用力攥住，半拖半拽地往外拉，他无奈地嚷着：“喂喂，小姑娘，轻点儿。我可是关西的名侦探，才不是给你堆雪人的帮手啊。”

不过还是被拖走了。侦探都傲娇。

转眼间，暖和的客厅，空旷下来。

唯余柯南与灰原。

柯南的视线，落在灰原脸上。

他蓦地倾身靠近，虽然没人，还是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问：“灰原，万一组织的人出现，你打算怎么应对？”

灰原身体略略一顿，抬起眼，和柯南目光相接。

组织的人，不是即将出现，而是昨天已经出现了，还壁咚了自己，还出现在自己梦中，这样那样……

她唇角的笑意冷了下去：“那要看‘演员’，是想继续她的‘舞台剧’，还是准备迎来华丽的‘落幕’了……不过，工藤君，你不觉得，这样的‘剧本’，最引人入胜之处……恰恰在于，最终的‘执笔人’究竟是谁吗？”

主导权，是在无声中易手的……

舞台上的追光，又可以打向了谁？

窗外，雪仍在下，簌簌有声。

桌案上的热可可，朦胧的热气，渐渐散尽。

空气里，悄然漫开来一股跃跃欲试的氛围。

庭院地面已经积了一层，纯白无暇。

服部平次，还有少年侦探团的三个孩子，正围着初具雏形的雪人玩闹着，欢声笑语。

灰原站在廊檐下，双手揣在羊绒大衣兜里，眼神，平静地掠过那片喧闹。

鼻尖，让北海道来的寒风，吹得略略发红。

呵出的气息，化作一缕白雾，随即消散在零度以下的空气里。

灰原拢了拢颈间的围巾。

她对堆雪人这种孩子气的活动，原本提不*起半分兴致。

结果还是被步美和光彦拉了出来。

“哀酱，不来搭把手吗？这可是我们少年侦探团的自信之作喔。”

步美用力挥着小小的雪铲，两颊冻得通红，撒娇声听起来颇为清脆。

灰原笑了笑，缓步走下门廊，靴底陷进新雪，发出‘噗簌、噗簌’的闷响。

孩子们的欢闹声，充满了整个院子。

可灰原的目光，越过了嬉闹的身影，投向远方素净的、铺满白雪的米花二丁目街巷。

那双蓝绿色眼睛，再一次在她心底闪现……

她心知肚明，化名克里斯温亚德，正在东京某处的那个女人，大张旗鼓地来东京，所图乃大。

自己直面撞上去，胜率几何？

不，或许……

她闭上眼睛，雪粉沾上她长长的睫毛，融化开，徒留冰凉的湿意。

“雪人这脸……有点怪呢，”光彦指着他们的成果，“这个表情说是在笑，又有点像在哭。”

“嗯，和戴着假面的人一样。谁晓得底下藏了什么呢。”灰原低语道。

“演得太投入，有时候连自己是谁都会忘掉吧。”她又轻轻叹了口气。

“喔？”服部回屋子拿工具，刚好走过来，闻言，挑了挑眉，“小小姐，懂的不少嘛。”

“电影评论看多了罢了。”灰原别开脸，避开了他的注视。

雪团，在服部手里渐渐滚圆，他正和侦探团那三个小家伙讨论如何堆好雪人的肚子。四个人，爽朗的笑音，划破了冬日凛冽空气。

“呐，工藤，你那手法，雪人绝对会塌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