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与公主决裂前(91)
仿佛暴雨和狂风,一旦相遇便是毁天灭地。裴璎一听此话,气的掀开被子坐起来,憋着一口气起的太猛,坐正还没开口,就觉一阵天旋地转, 腹中翻江倒海想吐,眼看就要一头栽到床沿楠木上, 神志不清时, 被裴璇伸手扶住。
大殿下身上有股药味,从手臂处散发,裴璎霎时清醒,一把将她推开, 缓和了呼吸怒视她:“你又来做什么?怎么?昨晚没被咬够啊!”
小兽总是这样的,明明牙齿是小小的,爪子也是毛茸茸的,一看便知人畜无害,甚至能抱在怀里猛猛揉搓。可小兽见着有人来,偏要立着耳朵,弓起后背,尾巴高高竖起来,龇牙咧嘴,好似以为只要如此,别人就会怕她了。
裴璇笑着看她,撩开衣袖,把被包扎的右臂亮给她看,语气像是逗狗:“瞧,你比小时候力气大多了。”
一听她提及小时候,内心深处的恐惧、厌恶、憎恨、懊悔,就如山海崩塌般压过来。裴璎气的发疯,抬手就想甩她一巴掌,刚抬手,就被裴璇准确无误地握住。纤细的手腕被紧紧攥住,力道渗透骨血,疼的裴璎皱眉,咬牙憋红了脸,猛地抬起另一只手要去扇她,也被狠狠握住。
双手都被攥住,成了一个诡异的禁锢姿势。裴璎恨不能趴过去咬她,将她咬的千疮百孔,把她伪善的一张脸皮撕下来,
可她被阿姐紧紧桎梏,难以挣脱。
裴璇握住她的双手,把那一截小骨头捏在手心里,如同小时候一般,把发狂的小兽控制在掌心,很是有趣。心觉有趣,手上力气不自觉更重,等瞧着小兽红了眼睛红了脸,一副随时要冲上来撕咬的样子,裴璇才冷笑着松手,一把将她推回床榻上,鄙夷地看她:“怎么?还打上瘾了?”
“阿璎,若不是我让着你,你当真觉得你那小巴掌,能碰得我?”
裴璎厌急了她这般反问语气,几乎是吼出来:“你看我碰不碰得到你!”
吼声落下,几乎不假思索,裴璎一脚猛踢过去,扑了空,气的发了疯,不管不顾地踢。
裴璇不恼,第一下侧身躲开,随后便端端正正坐好由她踢,等她踢够了,没了力气,才伸出手,一把将她扔回床榻上,“还有点公主样子吗?”
大殿下好整以暇坐着,抬手拂袖,如同拂去一粒尘埃,“今日我来,是想告诉你,朗州给严青定了罪,奏疏今晨已经送到母皇和宪台了。”
裴璎怒视她,恨不能杀人,
大殿下冷笑一声:“此番就算你赢了,只是折了我那样好的一棵摇钱树,我也不能叫你们好过的。”
裴璎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瞪着眼睛看她:“什么叫我们?”
“是啊,你们,”大殿下眼睛微眯,似笑非笑,“你,还有你那个小伴读。此番事情里有她,我是知道的。”
裴璎抄起帛枕砸过去,“裴璇!你想干什么!”
帛枕正面扔过来,大殿下却没躲,等那柔软的枕头正好砸在脸上,轻轻一嗅,比轻微痛感先闯入心里的,是帛枕上细微的发香,身心舒畅。
帛枕落地,裴璇才道:“你若乖一些,我就说给你听。”
裴璎自然不会乖,只是没等她发作,就听裴璇又说,“你若不乖,我现在便去找你那个小伴读。”
裴璎的身子松下来,烂泥一般瘫在床上,只剩眼睛往上看,看见裴璇低头看着自己,好似炼狱浮出的恶鬼,“阿璎,别跟个孩子一样,随随便便就叫人拿住命门。”
“如你这般愚蠢软弱的人,也敢与我争?”
“一个许流萤就叫你动弹不得,实在是侮辱天家名声。”
越是羞辱她,心里就越觉得畅快,只有看到她垂头丧气,无能为力地匍匐在自己脚下时,裴璇才觉得,那个稚嫩、可爱、乖巧的阿璎回来了。
她羞辱她,恨不能剖出她的心,捏在掌心把玩,“阿璎,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斗。你就该跪在我的脚边,臣服我,尊崇我,像你小时候那样,做一条乖顺的狗,摇摇尾巴吐吐舌头,我就能让你过得顺遂又自在。”
“如此好的日子你不要,偏要卯着劲跟我斗?你怕是忘了,你,还有你那个死了的阿父,都不过是破落门户出身,侥天之幸进了宫,托生天家,很应该知足了,偏你不知足,非要自寻死路。”
“阿璎,”裴璇低下声音唤她,“为何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呢?阿姐待你好,你便听阿姐的话,你我......”
你我一母同胞也没关系,都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