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养大的白月光(198)
景从哲带着疑虑打开了文件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份装订整齐的法律文件。
他一眼扫过,心头猛地一震。
那是几份经过公证的财产转让意向书和详尽的遗嘱草案副本。
文件的核心内容清晰表明,许亦潇名下的几处重要不动产以及她未来创作收益的相当大比例,都指定受益人……
是景韫。
条款设置得极其严密,甚至包含了防止任何第三方(包括未来的配偶或子女)染指的保障措施。
这绝非儿戏,而是深思熟虑后、具有法律效力的、将自身重大利益与景韫深度捆绑的承诺。
这几乎是一种倾其所有的托付。
景从哲震惊地抬起头,看向许亦潇,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继续翻动文件夹。
下面的东西,不是什么法律文件,而是一叠厚厚的的明信片和信纸。
景从哲的指尖顿住了。他拿起一张明信片,又看向下面。
有从国外寄来的风景明信片,有写在普通信纸上的长信,还有几张明显是从日记本上撕下来的、字迹更为潦草私密的纸页……
时间跨度从许亦潇十四岁到二十岁,整整六年。
每一张、每一页,字里行间,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同一个名字——景韫。
其中一张泛黄的纸页上,几行字被泪水晕染过,字迹模糊却依然能辨:
“喜欢你需要多深呢?我想,大概要深得像无垠的夜空吧?
只有那样,才能盛得下我为你积攒的、所有不敢落下的星辰……”
另一张,日期是她们分离的两年间:
“不必细数月升的次数,你眼中尚未落下的月光,已足够照亮我余生的夜晚。
我在异国他乡的每一刻清醒,都在练习如何不再爱你……却只是徒劳。”
还有一张,字迹较新,力透纸背:
「过了很久终于我愿抬头看」
「你还在对岸走得好慢」
「任由我独自在假寐与现实之间两难」
……
我始终不敢抬头。怕看到对岸已空无一人。
幸好,你还在。走得好慢,却从未真正离开过对岸。
第132章 让我好好想想
景从哲一张张翻看着,他的手指从最初的沉稳,到微微颤抖。
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审视、困惑,逐渐变成了无法掩饰的震惊。
他看到了时光的重量,看到了文字背后那份十年如一日的几乎偏执的深情。
他看到了自己女儿的名字,被如此珍重地、反复地镌刻在另一个女孩的生命年轮里,从青涩到成熟。
他抬起头,看向桌对面的许亦潇。她脸色苍白,嘴唇紧抿。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孤注一掷的勇气和无尽的恳求。
为了证明这份爱,她竟将自己最私密、最柔软、最不为人知的心事,毫无保留地捧给了她最想获得认可却也最可能伤害她的人看。
景从哲的手指停在那些泛黄的纸页上,久久没有翻动。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里的震惊慢慢沉淀,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动容吗?有的。
一个少女贯穿整个青春期的如此纯粹而炽热的感情,即使是铁石心肠,也很难完全无动于衷。
但更多的,是更深沉的无奈和一种难以名状的荒谬感。
“你……”
景从哲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他揉了揉眉心:
“你拿这个给我看?潇潇,你这是在做什么?”
“景伯伯,”
许亦潇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异常坚定:
“我知道在您眼里,我可能很幼稚,很冲动……您所有的顾虑,我都理解。但我只求您一件事,给我们一个机会,一个不被您强行拆散的机会。”
“只要您答应……不逼她离开我,不让她为难,”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愿意做任何事!任何您要求的事!”
景从哲看着她眼中那份近乎卑微又异常执拗的恳求,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任何事?呵……亦潇,你告诉我,我需要你做什么事?是让你去签几个亿的合同,还是让你去摆平什么麻烦?”
“你觉得……这些东西,是能用来‘交换’的吗?”
他摇摇头,语气带着一丝疲惫的嘲弄:
“孩子气。你还是太孩子气了。”
许亦潇的脸瞬间涨红了,她也意识到了自己情急之下话语的幼稚和不切实际。
她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掩盖住瞬间的狼狈。
但很快,她又抬起头,这次的目光不再那么咄咄逼人,而是充满了柔软的回护:
“对不起,景伯伯,是我太急切了。但请您相信,我今天来,不只是为了证明我的感情,更是为了小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