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子熙不愿反抗，也没资格反抗。

她站在浴缸里，身体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慕隐星面前，咬痕、鞭痕和烫疤被一一抚过，慕隐星问她：“疼吗？”

任子熙摇头。

慕隐星蹙眉道：“我不喜欢你撒谎。”

她等了一会儿，看见任子熙阴郁的眉眼涌现出痛苦——还是坚持着摇了摇头。

“这才刚开始，就受不住了吗？”她吻着任子熙的锁骨，呢喃道，“可我也很疼。”

随后，她将任子熙耳朵里的助听器拿了出来，丢到了浴缸蓄起的水中。

“你以后不再需要这个，因为你只需要看着我的眼睛，揣摩我的想法，你的世界不再需要声音。”

慕隐星强迫任子熙直视自己，笑意盈盈道：“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戴上助听器？”

任子熙抿唇不语，慕隐星掐她脖子：“告诉我！是不是为了凌羽霜？！”

任子熙麻木的脸上掠过犹豫。

她放下了手，知晓了答案。

“这样啊……看来你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我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子熙？”她轻声道。

任子熙缓缓低下脑袋，闭上眼睛。

她拒绝回答。

可为什么要拒绝回答？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慕隐星表情空茫一瞬，睫毛抖动得厉害。

任子熙已经不属于她了，已经……有了更需要保护的人。

这些年，只有她在坚持。

坚持着以前的回忆，坚持着恨，坚持着记住任子熙的脸。

而将她送走的姐姐，恨不得永远都不再见她。

——原来那种过往，对你来说是你想要逃避的、遗忘的，我也是你要逃避、要遗忘的。

慕隐星开始变本加厉地折腾任子熙，一旦后者想要挣扎躲闪，便用那套刻意编造的谎言让她老实，乖乖承受一切。

她享受着报复的快意，释放压抑的情欲。

任子熙保持着予取予求的态度，只是每每再见到慕隐星漂亮又漠然的面孔，身上的生命力也一点一点地流失。

她活在一个安静的世界，强迫自己去仔细辨识慕隐星的唇语，厌倦抗拒与日俱增，而用来赎罪的愧疚已转化成了解脱的渴望。

不想这样活下去，却又不敢随意死掉。

慕隐星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偏执到极限便是变态般的狂乱痴迷。

她以上瘾为借口要任子熙去疼爱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离开了性便活不下去的人。

可接触越亲密深刻，心口却越发寒凉。

铁链的那头是她多年以来的妄想，而如今她拿着这条铁链，却无法再让对方完成她真正的妄想。

——不要只疼爱我，子熙。

——爱我，求你了。

她一边低低喘息，一边呢喃着这两句话。

可任子熙垂着眼望着她的腹部，失去了高科技的耳朵毫无用处。

任子熙已经不愿意看她的脸了。

得知这个晦涩的事实，能做的就是让抓着铁链的手攥得再紧一点。

不可以回头。

回不了头了。

宁愿这样痛苦纠缠下去，也不能放开。

绝对，不能放开。

慕隐星无视沉默的任子熙，拖着已经虚脱的身体下床，在浴室里泡了很久，因为热水太舒服，她直接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被抱起来擦干身子，放在柔软的毛毯上，然后落入了一个有着熟悉香味的怀抱中。

额前得到了一个极为小心缱绻的吻。

是在做梦吧，子熙已经不会这样珍重地对待她了。

就抱着这样的念头睡了过去，昏昏沉沉地在梦里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给她做梨汤、期待地求夸奖的姐姐，还有坐在床上一边织毛衣一边笑着看她们玩闹的妈妈。

如果能从头再来，该多好，她这样想着。

可究竟要怎么从头再来呢？

次日清晨，她睁开了眼睛，将梦里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铁链的一头，在她摊开的掌心里静静躺着。

第141章 if线：堕悲1

任子熙的生日，是在春分时节。

慕隐星将她脖子上的链子打开，看着上面一圈印痕，伸手轻轻揉了揉：“我不该一直让你戴的。”

任子熙没有出声，实际上她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而慕隐星也不催促她出声。

她知道这样下去，任子熙会忘记怎么讲话，变得更加脆弱可怜。

但也更好掌控，慕隐星心想。

“今天就放你自由一天，但是不可以离开这栋房子，好吗？”她亲任子熙一下，看着对方黑漆漆的瞳孔，低头捉住那双白净修长的手。

“今天是你生日，我们好好庆祝一下。”她浅浅笑道，“你还记得以前你过生日那天，我送了你什么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