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挽长发定终身(177)

作者:虚弱老登

谢文珺的厢房里燃着灯烛,明窗纸透出黄色暖光。一个宫女上前来,款款行过宫礼,道:“大将军,殿下正在沐浴洗漱,烦请大将军在庭院稍等。”

石潭献上的那株鹿子摆在廊下一个石桌上,仍未开花。花圃中群芳随风摇摆,似一层一层花浪。花浪被青砖铺就的小径分割,小径里摆着许多木头的小圆桌。

岁月安然。

花圃深处从青砖小径上走来一群人。

还是白日膳厅那群。

各人手中托着托盘,托盘上或是青盏碗碟,或是白瓷酒坛。他们的衣着都不似白日那般浪荡轻浮,换上了正襟的衣装,头发也好好束着。

见陈良玉站在院中,几人抬了一套桌椅搬过来,摆上几坛酒饮。为首的依然是陆苏台,他作揖:“见过大将军。”

身后几人有样学样。

于近处看,陈良玉才发觉这些男子都是不及弱冠的少年人。

似是被叱责过了,陆苏台和其他人不仅换了衣装,神情也不再有那副勾栏狐媚的妖气。人看起来都正常了,甚至有点雅气。

陆苏台道:“小人们酿了些花酿、果子酒,送来给长公主品尝。大将军赶巧来了,也品一品,若有不妥,烦请大将军指正。”

陈良玉对果子酒有些特殊的情操。她应允了。

酒坛只有手掌大小,圆骨碌的,她推掉酒盏,拔掉坛口的木塞,先抿一小口,满口果香。

甜的。

她依次拔开其他酒坛的木塞,一一入口品尝过。都是甜的。不知不觉已饮了很多。

她道:“手艺不错。”

得到认可,几人相视而笑,雀跃起来。

陆苏台道:“大将军,您眼睛红了,不宜再多饮。我娘说,饮酒会脸红、眼红的人,多喝会引起隐疹。”

陈良玉却似没听到,一口接一口闷。一坛见底,她道:“劳烦,这酒能否再备一些,让我带走。”

陆苏台道:“自然可以。”

陈良玉看这群少年模样的人一眼,心道既然是送到谢文珺身边的人,该有一技之长。

于是,她问道:“都会什么?”

陆苏台道:“舞剑乃家学渊源,在下精于剑艺。”

其余人也挨个回话。

“骑射。”

“礼乐,舞曲。”

“书法,诗词。”

“数艺九科,不在话下。”

“五御略有涉猎。”

……

陈良玉道:“难为杜佩荪把你们凑这么齐全!你们之中,本领最大的是谁?”

其余少年不约而同往后退行一步,陆苏台站在原地没动,自然地从人群里分出来,站在了最前头。

他道:“应当属小人。”

陈良玉道:“精于剑艺?”

“正是。”

“取剑来。”

荣隽巡卫经过,恰逢其时道:“我这有。”他扔一把剑过来,接着身后守卫一字排开,将谢文珺厢房前头围住。要看热闹,也不能忽视了长公主的安危。

陆苏台刚接稳从天而降的长剑,只听“铮”得一声,澜沧剑出鞘,陈良玉手里还握着一只酒坛,摇摇晃晃将剑锋指向他。

陆苏台抱剑行礼,“大将军,得罪。”

说罢便提剑舞动,一时群芳苑剑光大盛,剑影、人影错乱分不清,金属连击声不绝于耳。剑光横扫一大片一大片的花枝,花瓣如破碎的锦缎铺一园狼藉。陈良玉收回澜沧,将坛中最后一口酒喝干,扭动脖子活络关节。她丢掉空酒坛,手里攥着一把花。

陆苏台从尚在飞溅的泥土中爬起来,“是在下剑艺不精,大将军见笑,荣大人见笑。”

荣隽笑道:“你修舞剑,她练武剑,你怎会是她的对手?”

几个少年欢笑着蜂拥而上,将陈良玉扶到小椅上坐,又是擦汗,又是捏肩捶背,满口的夸赞、敬仰之词。

陆苏台露出一排白齿,“荣大人,您与大将军的武艺孰更胜一筹?”

荣隽道:“没打过。”

陈良玉道:“怎么这么冷?荣大人,你冷吗?”

她刚饮过许多果子酒,还与陆苏台活动了下筋骨,额头尚有薄汗。冷意来得有点古怪。

荣隽道:“是有点。”

庭下月光空明,却突然间起了风,月色也被黑雾一点点吞噬。

一群人齐齐往荣隽身后那扇门看过去。

谢文珺用丝带微绑青丝,发梢还有些湿气,一袭素衣明净,站在台阶高处。

“陈良玉,你太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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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陈良玉:“有杀气!不就逗小孩玩一玩,至于这么生气?人是你院里的,我都还没说什么呢!”

江宁:“这么多年了还是喜欢这种小白脸!在我院子里玩这么开心,贴脸开大?”

晋江不让写的内容放下一章了,已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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