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挽长发定终身(231)

作者:虚弱老登

“我不是已经起来了吗!”

二人谁看谁都来气,不自觉声响大了些,引来厩舍的管事领几个仆从候在门口,但瞧着里头一个是家里的主子,另一个是侯爷的贵客,不敢贸然打搅。

这件事不好在谷仓与江伯瑾交代,陈良玉转身出了门。

管事急忙上前等候吩咐,见两人脸色虽然都不好看,却都没说什么,管事便打发仆从散去。

陈良玉往湖心亭的方向走,江伯瑾抖了抖身上的草芥,梗着脖子跟上。

把事情交代了之后,江伯瑾双臂一摊:“就这点事?”

“就这点事。”

江伯瑾道:“我听明白了,皇帝小儿借长公主祭母之机把她软禁在太皇寺了,你想利用草原人在庸都闹一闹,把长公主救出来。”

“不错。”

“我问个多余的事儿,你哪头的?”

陈良玉瞥他一眼。

江伯瑾道:“这事儿你根本不用急,举国的农桑粮税这么一大笔账都归长公主管着,现在剔掉她,就算再多加两个户部,理清楚账目、图籍也得一年半载的,皇帝迟早得把人请回来。”

陈良玉不是不懂,可谢文珺在太皇寺,身边虽有八十骑长宁卫,可真到用时人手也不足,太皇寺四周皆荒山,倘若皇上真的不顾农桑粮税要对谢文珺做什么,调兵的谕令也难送出去。

如此完全受制于人,实在凶险。

下山之后,她与谢文珺可算得上是鱼沉雁杳,音信全无。

心绪时不时不宁,陈良玉只得极力忍着,时时告诫自己:不能乱。

要镇定,眼下她还不能乱。

喂她吃下定心丸的是戌时灵鹫书院送来宣平侯府的一张帖子。

帖子是谷燮的字迹——

有凶,无险。静观其变。

前四字是卦象,后四字是奉告。

陈滦交予陈良玉看过之后,将帖子置在烛火尖上燃了,“谷珩先生拜翰林大学士,常伴君侧,姑娘既这么说,应当是知道了些什么你我不知道的。姑娘没有明说,想必是还没把握。”

谢渊突然软禁谢文珺,一定有所图谋。

翰林大学士是一帮皇帝私人的“智囊团”“笔杆子”般的人物,置六人,为皇上商议国策、起草诏令、撰写文书。谷珩是六人之首。

谷燮与谷珩是亲兄妹,通过谷珩打探到些消息也不稀奇,可就怕皇上故意利用这层关系,刻意误导。

还是不能静观。

即便是幽禁,禁足在宫里、长公主府都好,不能留谢文珺一人在太皇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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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94章

卯时刚过, 谢文珺便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

周围的肃杀之气太浓,一股寒意自骨头缝里外溢。

谢文珺坐起身,从门窗透进来的暗影瞧出永宁殿的守卫比昨日多出了些,亲卫宿值常例是五步列一人, 眼下却是三步一人。

除此之外, 谢文珺还留意到案几上置放着一碟凉透的糖糕。

心尖莫名颤了一下。

那碟糕静静摆在那里,她能够猜到是谁买来的, 可睁眼的时候, 那人并不在身边。一瞬, 她便知道陈良玉已经离开太皇寺, 离她很远了。

谢文珺的揣度毫无缘由, 纯粹是刹那间的无端感觉。而很快, 事实便印证了她的这份感觉。

谢文珺着履起身下榻。听到动静, 侍奉在禅房外的宫婢鱼贯而入,上前来侍奉谢文珺梳洗更衣。一位宫娥捧来盥洗的铜盆走到榻前, 稳稳置在雕花矮凳上,半跪在旁, 浸湿面帕。

谢文珺越过那位宫婢,“荣隽。”

无人应答。

“鸢容黛青。”

鸢容匆忙从耳房赶来, 将进门时往石阶下瞥过去,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脚步骤然一顿,“殿下。”

宫婢们见长公主神情冰冷,默然低头候在一旁。

谢文珺一把推开禅房门, 两扇门扉大敞,长宁卫皆在永宁殿外的廊下驻守。没有看见荣隽。

永宁殿外的六十四步阶石下还守着一些人。

那些围困永宁殿的人没穿甲胄,故而一眼瞧不出是北衙禁军还是南衙十六卫的人, 腰刀虽缠了粗布,可那横刀的形状却不难辨认。

是禁军的佩刀。

人不多不少,二三十个,刚好守住永宁殿通往别处的各个出口。

这一寐之间,定是发生了些事情。

谢文珺端详四周,问面前一手扶着腰刀刀柄、站立在两扇门正中间的守卫,“黛青呢?荣隽和陈良玉呢?”

鸢容道:“回殿下,黛青去寺外买糖糕,奴婢听着大将军是跟着一起去的,荣大人去了何处奴婢不知。”

一守卫仓促行来,谢文珺认得此人,是荣隽从禁军小旗里头调至长宁卫的——任千户,胡髯旺盛,手脚粗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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