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挽长发定终身(62)

作者:虚弱老登

翟吉道:“带着我,你走不掉的。记得回来给我收尸, 如果你还有多余的良心,那就请你……送我回家。”

似乎是觉得自己死得过于窝囊,他满目不甘, “陈良玉,遇到你,真是倒霉。”

“自作孽,不可活。”陈良玉道。

但就算是他自作孽,也还是不能把他丢在这深山老林喂野兽,“质子一死,两国开战,会祸及我大凜百姓。你不值得我朝子民为你受苦。”

“不扔下我,都得死在这里。”

陈良玉把翟吉扔地上,解开翟吉的衣带抽丝一样抽出来,翟吉破烂的衣衫散成一团,衣不蔽体地挂在身上。

他手臂千斤重,想拢紧衣衫,却难以扬手。叱令道:“你别乘人之危耍流氓!”

陈良玉只顾做自己的事,一把将人拽起扛在背上,用从他身上解下来的衣带捆好固定。

她不敢把翟吉一个人丢在这个不算隐蔽的洞里,一旦被追杀他们的人发现,他现在毫无抗击能力,只能等死。

“那便一起死。”

背上的人气脉虚浮地笑了一声。

“笑什么?”

“笑你我昔日宿敌,恨不能手刃彼此,今日竟能同生共死。”

却听陈良玉继续说道:“你死,我与你一同死在这荒山老林里,也算一命抵一命。宣平侯府的人命对你们北雍来说还算值钱,陛下能对北雍有所交代,那就还有商谈的余地,不至再起战火。”

“我就知道……你这人没那么好心。”

一阵混乱的搜索过后,山林重新归于静谧。

陈良玉脚步沉重,她身上也有伤,几乎是一步一个血脚印在往前走。

顺着透过枝叶缝隙打下来的微弱月光,陈良玉吃力地辨认,总算挦到些止血的草药,给翟吉用上。

熹光微亮时,他们总算摸索到了山林的边缘,骋目一看,目之所及竟是大片青苗。

有田地就有农户。

田垄之间有人走出来的阡陌小路,她眺望,看到了不远处的村庄。

在她耗干最后一丝力气之前,终于叩响了一扇门。

一股臭味钻入鼻腔,陈良玉皱了皱鼻头,却连抬手扇一扇风的力气也没有。

翟吉睁开眼皮,气息虚弱:“你觉不觉得这地方很熟悉?”

门“吱呀”一声开了。

陈良玉驮着背上歪歪扭扭的人原地转了一圈,往门里头看,入眼是一排泥糊的矮墙。

猪……圈……

两个门神正捧着酒坛子对饮,“二位,回来啦。”

翟吉猛吐一口气,在她背上昏死过去。

她和翟吉被扔在了柴房里,里头有木桩和板子搭起的一个简易板床。

扒开翟吉的单衣拨到一边,查看伤势,昨夜包扎的布料已经和血肉粘连在一起,得用剪刀剪开,还得有止血的药,她揣身上那几颗草药显然是不够用的。

她起身准备从门缝里问山匪要一些东西。既然这伙人给他们收拾了柴房出来,便是顾忌鸡笼猪圈污秽,怕有人感染了伤口不治而亡,那么,问他们讨些吊命的药应是不难。

柴房门是从外头上了锁的,她刚扒开门缝,就见一清秀的小姑娘抱着手编筐进了农庄。

两个门神管她叫“阿寅”。

门神打开门锁放阿寅进来,手编筐里果然有她要的剪刀和止血药,还有干净的细纱布。

阿寅打了一盆凉水,浸湿一片麻布,挤个半干,从额头开始,到鼻梁、脸颊,给翟吉清理脸上的污迹。

“你先清理伤口啊,脸脏又死不了。”陈良玉道。

阿寅听而不闻,将翟吉一张脸擦干净了,才打量着那张脸,把玩一般捏了捏他的耳垂和面颊,“他长得还挺好看的。”

“他好看得快死了!”

陈良玉大开眼界,竟然还能有人对着翟吉犯花痴。

从手编筐里拎起剪刀,陈良玉要将粘在他肩膀上那块布料剪开,却被阿寅嫌她动作粗鲁,将剪刀夺去,精细地做活。

翟吉被拉扯皮肉,昏迷中疼得一皱眉,阿寅手上的动作便轻缓许多。

陈良玉求之不得,如蒙大赦,登时计上心头。

“阿寅,他如今落魄,还受了伤,你照看着他救他一命,等他好了给你做夫君。”

阿寅欣喜,“真的吗?”

“真的,江湖故事都这么写的。”

哄得阿寅任劳任怨照顾翟吉的伤势,她自己找了个柴火垛合眼,很快进入酣睡。

连诓带骗的,阿寅竟真的信了她的鬼话。每日早晚换药、送吃端喝丝毫不含糊。

翌日哼着小曲来时,手中抱着一身干净的麻布衣裳,散发着淡淡的皂荚味道。

翟吉觉得身上凉风飕飕,奋力打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相算得上秀气的女子,将他身上那件被泥和血水染得不成样子的中单上衣扒掉,正伸手去解他的裤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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