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娇娇(50)
作者:相吾
林如昭更是忐忑,小声问道:“是不是把我画得很丑?”
冬菱的目光里多了些同情,她艰难道:“相反,侯爷将夫人画得很美, 很生动。”
林如昭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她骤然望向冬菱:“你说陆劲?怎么可能?你没骗我?”
陆劲这个大老粗怎么会擅丹青?
林如昭不相信,尤其是陆劲还会画她所不擅的人物, 这不相信里就多了几分不甘心。
她也躺不住了,爬起身, 抱着裙子踩着小碎步哒哒跑到案桌边去看。
陆劲确实极擅人物, 那笔墨在他手底下乖顺地将人物的神貌形韵皆勾勒得跃然纸上,让林如昭一眼瞧出他画的正是自己。
等看得久了, 她慢慢从先前的不服气,变成了敬佩, 又很快静下心去研究陆劲的走笔,可是随着人物逐渐成型,林如昭渐渐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青丝蜿蜒,轻绸小衣半滑,露出雪肩与锁骨,身骨柔韧如蛇侧躺在玉簟上,腿上的青绸裤子松垮,仿佛轻轻一拉就可褪尽,略显宽大的裤腿下露出一双小巧的脚,正被凭空伸出的一双手捏在掌心之中。
林如昭瞪大了眼:“你,你画的是什么?”
陆劲慢条斯理地道:“显而易见,老子画的是以德报怨。”
他轻轻唔了声道:“老子以前还不喜丹青,现在看起来,小时候练的这手画技也不算毫无用处,以后有时间了正该多画画才是。”
这种画林如昭怎么肯让陆劲作?这跟以她为原型画春宫有何差别?她往后还要脸不要?
林如昭双手死死按在这张还差几笔才能完成的人物画上:“给我撕了。”
陆劲沉痛道:“昭昭,这可是老子的心血,你不能如此对你的夫君。”
林如昭麻木着脸:“只要你肯撕了这画,并且保证日后不再作这种画,”她顿了顿,做了会儿心理建设,而后两眼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二十次就二十次。”
陆劲笑,慢慢在林如昭眼前伸出一根手指来:“还有十次,你忘了。”
林如昭按着画纸的手不自觉往回攥,精心保养的指甲将轻薄的纸张掐坏,她屈辱道:“三十就三十。”
陆劲终于满意,他松了手,察觉到画纸另一端的力度一轻,林如昭立刻拿起画纸,将它撕了个粉碎。
在纷纷扬扬如雪花般的碎纸屑中,陆劲笑得荡漾:“娇娇,老子随时期待你拿‘质’来换‘量’。”
“这绝无可能,陆劲,你想都别想!”
*
陆劲的大作是被撕毁了,但陆劲想要一幅双人画的心没死。
他甚至进宫去跟皇帝借皇家养的画师。
皇帝道:“朕让你写的互市之策你写完了?”
陆劲早有准备,取出已经准备好的折子呈给了皇帝,皇帝翻开一看,洋洋洒洒写了万字。
武将与文官不同,没什么太多的典故要援引,因此这万字毫无水分,每个字都在详实地告诉皇帝该怎样经营大周与鞑靼的关系。
这里面有互市之策,但也不单单只是互市之策,可以说,这份万字奏折是陆劲对于稳固边关的构想。
皇帝沉吟道:“你还想开建武院?”
陆劲道:“文人有书院可就读,走武举的武生也该有武院可就读。”
皇帝道:“你是否还记得本朝推行的是重文轻武之策?”
陆劲道:“回禀陛下,臣当然记得,若非朝堂重文轻武,以致于将帅之才青黄不接,父亲和母亲当年也不至于左支右绌,分身乏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父亲还在时,就曾向先帝进言要注重对将才的培养,却被先帝驳斥‘违背祖训’,可随后而来的燕云十八州沦陷之痛分明证明了父亲的高瞻远瞩。”
他道:“正如臣在折子里提到的那样,鞑靼如今虽有归顺之心,也想借着商议互市之策进贡大周,可是他们的汗王也同样以为这不过是权宜之策。”
皇帝轻轻哼了声,道:“朕知道,因为现在还有你在镇守边关,你还年轻,正值壮年,随时随地可以上马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所以他们很忌惮你,但没了你,大周拿不出像样的将才,他们也就有恃无恐,可以卷土重来,朕知道。”
皇帝其实对大周的困境也是一清二楚,陆劲是天降奇才,血洗了大周的耻辱,可是他的名声却不好,甚至还有‘鬼夜啼’这种诨号,说到底,还是因为朝廷上上下下,都不大看得起武将。
既然大家都看不起武将,愿意走武举的人就会越来越少,帅才只会被更多的埋没。
别的先不说了,就是连皇帝身边的羽林卫都很不像样,他还能指望其他的军队兵卒有什么精气神吗?
皇帝道:“就按你的意思办,武院要操办起来,鞑靼进贡的事也得由你主理,你要偷懒,就让你底下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
“臣遵旨。”陆劲爽快地应完后,又道,“那臣想要的画师,陛下可答应?”
“自己挑去。”皇帝不耐烦,“七夕记得带你媳妇进宫来。”
陆劲眸光微闪:“臣遵旨!”
陆劲跑去皇家画院挑完画师,又兴奋地跑回了清梧院:“娇娇,娇娇。”
还没等进门,林如昭就被他的大嗓门吵得心烦。
她正趴在榻上,让冬菱帮她揉腿,经过陆劲一晚上的折腾,她此时是真正的腰酸腿酸,比画了一天画还累。
她拿起引枕,盖在自己的头上,装死,当没有听见,不想理会陆劲。
没得到回应的陆劲跟阵旋风一样进了屋,见林如昭软绵绵地趴在榻上,就把冬菱挥退了,他的大手随之替上。
只一下就捏得林如昭呻/吟出声。
这样的力道,这样的拿捏手段,林如昭立刻知道是陆劲在作祟,她没好气地踹了陆劲一脚,把掉下来的引枕拿开,道:“起开,我要起来了。”
她可不敢任由陆劲发挥,不提前叫停的后果就是随时随地被他拐带上床,林如昭已经吃过这样的亏了。
这回陆劲倒没什么坚持,主要也是昨晚吃得很饱了,娇气的林如昭到了最后还是被他弄得崩溃,脸上挂着小泪珠,最后委委屈屈地同意了用胸。
因此魇足的陆劲找回了点良心,觉得先放过娇气鬼。
他收了手,坐在了林如昭身边:“画师后日来府上给我们作画,你快替老子挑挑,明天该穿什么衣服才衬你。”
林如昭没好气道:“男子的衣服有什么好挑的,不是道袍就是澜袍,顶多加个箭袖,款式单一,颜色无聊,你随便穿哪件都一样。”
陆劲不认可她的说法:“那哪能一样,老子必须得让人一看画就知道这两人是一对,如此般配。”
林如昭默了默,继而促狭一笑,道:“我明白了,原来你也是怕人看了画,觉得你年老许多,把我们认成父女?”
陆劲沉默了会儿,忽然抬手解林如昭的盘珠扣子,吓得林如昭连连躲避,却因为去路被陆劲堵了个严实,因此她只能像受惊的鸟儿一样蜷缩起身子,躲在床榻的角落。
“陆劲,你不要脸,你居然想白日宣淫。”
陆劲长腿提上床,倾覆下身子,那压迫感就更强了:“多新鲜啊,又不是没宣过,而且再不宣一宣,我们娇娇都快忘了她的夫君是如何身强力壮。”
“我错了我错了。”林如昭连连求饶,“夫君,我真的错了,你就放过我一回吧。”
她昨晚可不仅仅是那里,连带着胸前都蹭破了皮,是真的不能来了。
她一求饶,陆劲的手便顿住了,他奇怪地抬眼,看了眼林如昭,像是不认识她似的,还抬手去盖她的额头:“娇娇,是你吧?你没被哪个女鬼夺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