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子!不许亲我!(70)
荷生咧着嘴接下:“是、是,多谢姐姐。”
“行,那我便先走了,一会儿还有事要忙呢。”藕香走出去几步,又回头,“诶,你可千万莫偷看。”
“姐姐放心,我哪儿敢乱翻主子们的东西?我这就收进屋里去,待少爷一回来便禀告。”
元献回来时天又是黑的,荷生听见动静,笑着迎出来:“少爷,您回来啦。晌午藕香姐姐来过了。”
元献脚步一顿,继续往院子里走:“她来了吗?”
“葵小姐倒是没来。”荷生说一句,又立即解释,“藕香给了我一本书,让我转交给少爷,说是少爷看了就明白了。”
“什么书?”
“我也不知晓,藕香说了不许我看,我收好了放在书桌的屉子里呢。”荷生边说边进了门,将那册卷成一卷的书册递给元献,“就是这个。”
元献接过,在桌边坐下,将灯挪近一些,翻开书页,只是囫囵瞟了几页,脸上便浮现出笑意来。
“这是何意?”荷生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你去吧,我再看一会儿。”元献笑着摆摆手,双眸还盯着书页。
这是一本讲述风月之事的话本子,讲的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大侠和一位温婉闺秀的故事,里面倒没有太过露骨的内容,唯一过分的便是那大侠在花雨从天而降,亲吻了那位闺秀。
他连夜将话本子看完,几乎连情节都记得一清二楚,上课时都还在琢磨:原来小葵花喜欢这样的。没关系,只要不是什么活人就好,一个话本子里的人,暂时还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
他琢磨明白了,心境开阔许多,没再在书院里赖着,早早便回去了,荷生又是笑着迎过来。
“少爷,葵小姐亲自送了信来。”
“送信?”元献眉梢微动,“我瞧瞧。”
荷生将收好的信封拿出来:“喏。”
信封里不过一张信纸而已,元献抽出信纸,看过一眼,笑了。
那信纸上写着:谢谢你的颜料,但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火折子。”
“啊?”荷生茫然递出火折子。
元献接过,点燃蜡烛,将信纸塞回信封里,以烛火点燃,烧了个干净。
荷生只当是私相授受不好,这是在销毁证据,还冲他笑了声:“嘿嘿,如何?”
他面上没什么特别的神情,云淡风轻道:“过两日休沐,我自会去寻她。”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出去了。”
元献仍旧看着地上的那团灰烬,翘起的嘴角一直未垂下过。
休沐那日是个雨天,阮葵撑着伞站在海棠花树下,没好气看着他:“下着雨呢,你没事儿喊我来这儿做什么?”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花雨。”元献抬眸。
“我有病啊,我大雨天出来就为这个?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回去躺着了!”阮葵气得转头便走。
元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
印着梨花的伞在她手中转动,扫过吸满了雨水的海棠,粉白的花瓣扑簌簌、哗啦啦往下坠落,溅起一地的涟漪。
“嘭”,伞落在积水的地上,砸出一圈水花。一片模糊的海棠色从她眼前掠过,最后,一双微颤的眼睫落入她眼眸。
她怔在原地,呼吸停了,心跳也停了,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直至那双冰凉的薄唇含住了她的唇……
“啊啊啊啊!你干嘛!”她一把推开他,捂着嘴后退了好几步,指着他骂,“你、你、你不要脸!你这个死登徒子!”
元献已有些听不太清,几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快步上前,将自己的伞塞进阮葵手里,转身大步离去。
阮葵微愕,还没来得及继续骂,却见他一头撞在了不远处的海棠花树下,雨水花瓣淋了一身。
她一点儿不羞了,捧着肚子笑得几乎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你这个死呆子,眼睛长头顶上去了?路都不会走了。”
元献没回头,顶着满头雨水和花瓣踉踉跄跄跑了。
阮葵看着他的背影笑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又羞红了脸,指着他骂:“你这个不要脸的,你给我站住!你看我如何教训你!”
她在原地又蹦又骂,却没挪动一步。
天啊,她这回是真没脸了,她竟然让元献那个呆子占了便宜,若是说出去,她还如何活?她连元献这个死呆子都打不过,她还要不要名声了?
她骂骂咧咧跑出去很远,又回头捡了丢在地上的伞,继续骂骂咧咧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