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今日火葬场了吗(146)
意识到这一点后,谢羡风心头仿佛炸开一朵烟花,紧接着被一阵汹涌而来的狂喜淹没。
他飞步而去,坐在了慕溶月的床沿上,攥着她冰冷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轻哄,直到她再度放下戒备之心。
“有我在,阿月,你是安全的。”
“阿月,我来了,别害怕……”
“阿月……”
直到慕溶月的脸色逐渐缓了过来,脸颊上挂着的泪珠也被耐心拭去。谢羡风才松开了她的手,而这时,她原本冰凉的手心已经被他焐得发热了。
“阿月,感觉好些了么?”谢羡风这时才笑着道,“我是来给你传好消息的。”
慕溶月迷糊地抬起了眼皮:“什么?”
“桓王今日已经被活捉归案,我明日就可以送你回家了。”谢羡风轻笑了一下,“你的母亲、父亲,还有你的友人苏氏……他们都在家里等着你。”
回家?
慕溶月一时间有些恍惚,还没反应过神来。
“所以,今晚你可以睡个好觉了。”
谢羡风望着她惊魂未定的目光,情不自禁伸出手,撩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挽至耳后,眸中的浓情蜜意,充满了爱怜之情,“若你还是不放心,我答应你,我会陪着你的,一整夜。”
在今夜这场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庆功宴上,谢羡风多想迫不及待地拥住她,热吻她,与她抵死不休地缠绵。
但眼下……
他更害怕自己疯狂生长的爱意会变成她的枷锁,因而他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守着她,护着她,生怕吓跑了她。
慕溶月这时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又问:“那盈儿呢?”
“她去官府做口供了,我挂念着你,就先回来看你。”
慕溶月点了点头,又回眸一眼,察觉房间内只有一张床,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有些发红。
谢羡风便主动起身道:“我去门外休息。”
一回生,二回熟,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在门外彻夜地守着她入睡了。
但慕溶月却心神难安起来。她难以自控地回想起了那晚,谢羡风盘腿坐在门外,陪了她一整夜的情景。那时,他冻得脸颊生疮,而她在房中也是左右拘谨。
窗外是呼啸的风声,慕溶月索性一咬牙,一皱眉——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还是……回房睡吧。”
在谢羡风受宠若惊的目光下,慕溶月僵硬地移开了眼,脸颊绯红,却指着木屋的一处角落,“我把床帏拉上,你在那打个地铺,暂且将就一夜吧。 ”
说罢,她便迅速地拉上了床帘,将二人无声地隔开,再也不开口。
只留下呆愣的谢羡风,飞速攀升的体温,与呼之欲出的心跳。
他对着垂下的床纱,愣愣地点了下头:“……好。”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深夜,两个人背对着背,谁也没有睡着。
这狭窄的屋子很乱,乱得她几乎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这屋子却也很静,静得他们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慕溶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留他下来?方才,为什么又要呼唤他的名字?
她一时间也有些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安全感,究竟是因为得知了桓王被抓的喜讯,还是……来源于此时陪在她身边的这个人。
可怕的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起,遇上了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时,她心目中的第一顺位,竟然潜移默化地变成了谢羡风。
她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竟不知不觉地在她心中占据了这样重要的位置。
***
夕阳如血,余晖洒落在国公府的朱漆大门上,将那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映得鲜红。
宋景渊身着玄色锦袍站在门前,眉头紧蹙,目光紧紧锁定在远处的路上,仿佛要将视线穿透暮色,找寻到熟悉的身影。
不多时,一支骑兵队伍出现在视野中,为首之人正是谢羡风。
落轿之后,谢羡风也随之下马,来到了轿前,伸手扶着一个女人下了马车。宋景渊定睛望去,一眼便认出了那身着粗布麻衣的女人正是他久违多日的妻子慕溶月,他眼眶瞬间湿润,嘴唇微微颤抖。
宋景渊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隔着空,两人的目光逐渐交汇,慕溶月给了他一个平静的眼神,似乎在向他传达:“我没事,夫君不用担心”。
直到这时,宋景渊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抬手吩咐道:“带夫人回屋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