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也想从良(19)
“是。”
“你明知这里是幻境,也要等他来?”
“是。”
宁愿在在这被冰雪封冻,也不愿移开半步。
危辛好像找到了他最在意的事,啊不,在意的人。
有在意的东西,就会有弱点。
这一趟也没算白来。
“他是谁?是男是女?多大岁数?”危辛追问道。
“魔尊大人似乎很关心我的事。”
“话题都进行到这一步了,不问白不问。”危辛贴近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云渡一怔,撩起眼皮,发觉他的瞳孔发生了变化,黑色的瞳仁渐渐转化成异瞳,一红一绿,神识仿佛被这双眼睛摄住了。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自己去看。”危辛看着双目失神的人,恶劣地笑着闭上眼睛,趁着他修为和意识都最薄弱时,勾出自己的魂魄,进入对方的神识。
“......”
尽管做好了这人不按套路的思想准备,可真看到对方的神识里全是吃吃喝喝的东西,还是颇为无语。
在神识里,不仅能大概摸清这人的修为,还能窥到一些外人见不到的秘辛。
只是强行进入别人最隐秘的神识领域,也会反噬到自身,不仅会削弱功力,稍有不慎,就逃不出来了。
这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
危辛也是破天荒头一回,他从来没遇见身上这么多谜题,还一点看不透的人,也是豁出去了。
索性这人也不完全是个酒肉之徒。
越深入越觉得里面是个无底洞,危辛在里面探索许久,始终无法触摸到底。
“魔尊大人。”四周传来云渡的回声,“你擅自闯进我的领地,是不是太随意了些。”
“那我要如何?”危辛好笑道。
“君子当以礼为先,好歹你先告知我一声嘛。”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危辛嗤笑一声,黑暗中穿梭一阵,终于瞥到的光亮,往身上贴了道符,顺利闯了进去。
刚一落地,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倒在地——有人攻击他。
他二话不说,与对方交上手。
令他诧异的是,这人对他的身手十分熟悉,且修为在他之上,可此人面目模糊,从体型上来看,并非云渡。
“你是何人?”危辛追问道。
对方却好似发了狂,一股劲地向他出招。
擅闯进云渡的神识里,此刻他的功力甚至不足平时的一成,面对此人,毫无招架之力,不出片刻中,已挨了数招,身体开始隐隐作痛。
他甚至分不清对方到底是什么路数,一通乱打,毫无章法可言,压根无法辨认出到底是出自哪个宗门。
危辛狼狈地退出云渡的神识。
云渡睁开眼,笑吟吟地看着他:“你见着他了?”
“他是谁?”危辛擦了下嘴边的血迹,恶狠狠地问。
里面的人不像是云渡凭空幻想出来的人,一定在这世上存在过。
“我也不认识,有缘你自会见到的。”
危辛原地打坐,调息内力。
虽然受了点挫,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确认了云渡的修为,已在清观宗三大长老之上。
单论实力,云渡才是他最大的对手。
可是......他又发现了另一件事。
云渡他......好像对自己真的没有恶意?
在这里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死他,甚至刚才只要设法不放他出神识领域,说不准他已经被那个面孔模糊的无脸男人给灭了。
可尽管解开了这两个困惑,却又冒出了更多的疑点。
云渡为何要隐藏实力?
为何会在结局的时候来收他的骨灰?
那个无脸男又是谁?和云渡是什么关系?
诸多疑点,都出在云渡身上。
他倏地睁开眼睛,头也不回地向身后扔出一张符纸,贴在了身后血淋淋的人的身上。
“危辛,我要杀了——啊!!”一团火焰将前来偷袭的人烧围住,燃烧着他的发丝与衣服,紧接着是身体。
一股熟肉的味道渐渐弥漫开来。
云渡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
危辛拍拍手站起来,回头看了被烧得只剩一半的狰狞面孔,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谁。”
“前几日我下山遇到的一个药修,说是想加入玄玑宗,一直跟着我。”
云渡:“?”
“他还说,他喜欢我。”
云渡:“??”
危辛:“想多了解我一点。”
云渡:“???”
“然后,我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云渡:“......”
“瞧,新鲜出炉的骨灰,还热乎着呢。”危辛捡起地上一把骨灰,放到他面前,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朝他面上吹了吹。
云渡抬起衣袖,挡住骨灰,哀叹一声:“真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