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102)

作者:陈年烈酒

于是姜幼安的脑子只短暂清醒了一瞬,而后便又迷迷糊糊地闭眼小憩起来。

反正这会儿她只需要跟着锦月的安排行事便可,不必平白耗费心神。

一切都有条不紊,远处天边的薄青越来越淡,很快便被白云蓝天取代。

日头不知何时升了起来,一个半时辰后,姜幼安终于在梳妆女侍的巧手下成为待“娶”新娘,在接二连三“姑娘好美啊!”的惊声赞叹中诧异地掀开一只凤眸。

她自小便好看,她们不应该早就看习惯了么,怎的今日忽然夸起她美来?

然而当姜幼安看清铜镜中的自己,竟也怔了怔。

镜中的人……好似不太像她。

离开长安后虽换上了女装,但姜幼安的行为举止几乎与在长安时无异,可以说除了说话时不必再从前那般压着声线,让她随意自然了些之外,其他时候她时常会忘记自己是女儿身,自然也不曾化过这般精细的女儿家妆面。

直到今日,看见镜中描眉画唇的俏丽女子,姜幼安才生出一丝“她原来竟是公主”的实感。

但这念头转瞬即逝。

她是太子,从出生那日就是了,此事有生之年绝不会变。

“阿月?阿月,表妹梳妆好了没有?萧伍来接亲了……”

叶晋恰在这时闯进房中,瞬间将姜幼安险些发散到天边的思绪拽了回来。

姜幼安敛敛神,神色辩不出喜怒:“他这么快就来了?”

“何止啊!听萧陆说他都带着接亲队绕着苍鹤城转一圈了!”叶晋说着大步迈到梳妆桌前,看见铜镜中的姜幼安不禁一怔,嘶了声:“表妹,从前我以为你长得像姑丈,今日这般一瞧才发现你其实更像姑母啊。”

“像母亲?”

姜幼安的凤眸不禁扬起,这才缓缓地左右摇首仔细看起铜镜中的自己:“真的像母亲么?”

叶晋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姜幼安闻言神色果然更加飞扬,语气雀跃道:“我方才便准备好了!表兄快为我盖上盖头。”

叶晋从善如流,朗笑道:“好好好,莫急——”

话落便从锦月捧来的托盘中取出红绸,展开垂落,继而将红绸盖在表妹琳琅满目的发饰上。

红色喜布瞬间掩住姜幼安如珠如宝般夺目的脸颊。

叶晋握着红绸的手却莫名顿了顿。

真是奇怪,分明是萧伍入赘,他怎么还真有一种要将表妹嫁出去的不舍之感?

不过眼下并无时间让叶晋惆怅感怀,那盖头甫一盖上,喜婆和三娘便来到姜幼安身边要扶她起身。

叶晋不得不松开红绸,向后退了两步。

姜幼安由众人护着走出房门,锦月却意外落了后,走到叶晋身侧轻轻福礼:“多谢表公子。”

殿下方才一睁开眼看见自己的模样,锦月便觉出殿下似乎心情就不太好,可一时却不知症结出在哪里,若非表公子来得及时,这大喜的日子,还不知殿下会不开心到何时。

叶晋闻言回神,忙咧嘴笑了笑:“举手之劳,阿月不必言谢。”

除夕那日他不知怎么得罪了阿月,她已经好几日不理他了,今日阿月主动与他说话,他可要把握好机会。

可叶晋正这么想着,一抬眼,却见锦月已经抬脚出门追锦盘她们去了。

“……”他轻怔,眼睛无措地眨了眨,末了却什么都没想通,只好长叹一声也抬脚追了出去。

*

从后院走到前院,穿过垂花门再上府门,姜幼安耳边的喧闹声便越来越大,直觉大门外仿佛来了半城人。

她握着锦盘的手不禁紧了紧,低声道:“都是什么人?一个医女与军卒的亲事应当不至于让苍鹤百姓都来凑热闹。”

此刻她们已经踏上府门石阶,府外景象几乎尽收眼底,锦盘闻言认认真真观察一眼围在府门口的人,回道:“瞧他们的站姿,应当大部分都是萧公子在守备营的同袍。”

姜幼安微松口气:“那就好。”

若非如此,那恐怕便是她的身份漏了风声,否则即便男子入赘一事再稀罕,也引不来这么多人看热闹。

不过萧伍倒是没骗她,带营中这么多兄弟来观礼,待回头恐怕整个镇远军都知他是赘婿了。

“姑娘莫走了,马上要跨门槛了。”这时,喜婆及时出声在她耳边提醒。

姜幼安刚抬起一半的脚又落回地面。

叶晋则从喜婆身后绕出大门,看向萧伍扬声:“还不过来?”

萧无衍早已下马等人,可是当真看见幺幺被人搀扶着一步一步走近他,他却不知不觉犯起了怔。直到听见秦晋招呼,他才猝然回神,轻吸口气,撩袍踏上顾府石阶,大步迈到新娘跟前。

红绸严厚,哪怕萧伍就在跟前,姜幼安也瞧不见他的模样,只能堪堪瞧见他随风而动的红色衣摆和他脚上那双崭新黑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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