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112)
这是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吻。
姜幼安很清晰的感受到,萧伍亲他时欲念很浅,似乎只是单纯地亲,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可是很奇怪,她的心跳竟比先前行房时还要慌几分。
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一种慌。
新奇,悸动,又无端发软。
好在这种“慌”并不让人难受,甚至让人有些愉悦,思及此,姜幼安凤眸微阖缓缓回应起萧伍的亲吻。
*
军卒成亲本有九日婚假,可萧无衍是一军主帅,如今又逢年节,即便年前已经没日没夜的赶,如今中军大帐的公案上也还是堆着诸多等候处理的公务。
是以他这假定然是休不成了。
清晨,他陪顾幺幺用过早膳后便要回军营。
姜幼安此前并不知此事,乍然一听,当即便表达出对镇远侯的不满:“我朝律法可是言明,春正至少七日假,婚娶当休九日。”
“若逢无战,军卒每隔三五年亦可回乡探亲,除去路上脚程,短则能留家十五日,长则足有三十五日呢。可我自认识你以来,除了旬休几乎不曾见你有过清闲,甚至有时旬休都会被留在军中办事,他堂堂侯爷何时成了周扒皮?”
“……”
萧无衍哑口无言。
幺幺成亲前怕不是特意找了《大燕律》来看,竟将他大燕将士休假之事摸得如此清楚……
可惜他正是她口中的周扒皮,如今这关头,军中兵卒或能休假,但他着实不能。
末了,萧无衍只能轻咳一声,心虚找补:“幺幺,恰逢年关军中繁忙,待过了正月,春种之际我便向侯爷告假半月。”
姜幼安凤眸眯起,显然很质疑镇远侯的人品:“他会允假?”
萧无衍立即颔首保证:“当然。”
姜幼安这才垂了垂眼眸轻哼一声:“罢了,表兄说镇远侯昨日派人送来份贺礼,看在这贺礼的份上,我且不与他计较。”
萧无衍莫名如释重负,思及贺礼,又清声提醒:“娘子今日若得空,不妨瞧瞧侯爷送了什么。”
姜幼安闻言轻眨眼眸,其实她并不在意镇远侯送了什么,她只是在意他派人送来的举动,这代表他看中萧伍,愿意给他撑腰。
如此即便军中有人瞧不起萧伍入赘,那人也不敢当着萧伍的面说什么。
背后吠言鞭长莫及,能杜绝当面扫兴就足够了。
不过既然萧伍特意提了此事,那看看倒也无妨。
“好。”须臾,姜幼安轻笑点头,应承下来。
敲定此事,萧无衍心下满足,这才向众人拱手道别,转身出府,策马奔去萧宅寻师父和萧陆。
而在萧伍走后,默默围观一场新婚夫妇“吵架”戏份的叶晋突然有些食不下咽,仰头打了打哈欠,才双眼无神气若游丝道:“表妹,如今不过卯时,我非要与你们夫妻一起用早膳么?”
这厢姜幼安偏头看向叶晋,却倏然敛去笑意眸色沉沉:“我有正事。”
叶晋倏地一激灵,坐直:“何事?”
姜幼安:“若我没记错,聘书上写着,萧伍是定州橘田县人士?”
叶晋略略颔首:“没错。”
姜幼安凤眸微压,又问:“那表兄可还记得镇远军何时收复的定州?”
叶晋思索片刻,沉吟道:“记得,是平康十二年。”
“但萧伍是平康十三年入的镇远军,此事并无异常,当初与顾老商讨你二人婚事,我亦旁敲侧击的询问过,都对得上,表妹难道是察觉出有何不妥?”
姜幼安眼底微红,话音越发地沉:“马蹄酥是平康五年才在长安兴起的吃食,那时定州仍被柔然侵占,可他昨晚却说,六岁那年便有人赠过他马蹄酥。表兄,短短一年,马蹄酥会从长安传到定州么?”
叶晋闻言沉默,神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
若彼时定州已然收复,一年时间传到定州并非难事。
可那时没有,老镇远侯萧山又率镇远军多次强攻定州城门,柔然人严防死守,在定州被收复之前,两地之间已多年不通消息。
“或许……赠萧兄弟马蹄酥之人乃是我大燕潜入定州的将士。”
这是最好的一种可能,即便萧伍没有跟表妹成亲,叶晋也视他为友,他不希望是其他原因。
“希望如此。”姜幼安亦不希望,可仅凭猜测并不能得到真相,她不禁压低声音,一如从前在东宫:“查,从橘田县查起。”
“是。”叶晋毫不犹豫地领命,但顿了顿,他还是小心问道:“不过……如果萧兄弟真说了些谎,表妹想怎么处置?若要另择他婿,时间恐怕来不及。”
姜幼安听见这话原本冷然的脸色竟缓和了些,理所当然道:“那倒不用,一切如旧,除非他是柔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