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118)

作者:陈年烈酒

她眉心微不可见地拧了拧,这厮莫非觉得成了亲便可以轻怠她不成?

他若真敢这般想,等他回来,她定饶不了他。

姜幼安不悦地眯起凤眸,展开信笺时手下力气不小心大了些,竟将向来耐用的黄麻纸撕开一截。

她这才缓眸轻吸口气,稳了稳手垂眸看信,不想信中内容却几乎与他师兄所嘱咐的内容无二,无非是些针对时局战事的安抚之言,让她莫要忧心,最后还说,这几日或许不能归家,但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与她共度成亲后的第一个上元节。

谁稀罕与他共度上元节?

姜幼安嘭地一下把信拍到书案上。

屋外锦盘听到动静,震得杏眼倏圆,连忙急问:“姑娘,出了何事?”

“……无事,不用进来。”

姜幼安深吸口气,说话时不由咬紧后牙。

凌晨时分的那场噩梦让她今日一整日的心情都不太好,萧伍的隐瞒和今日这封略显敷衍的信更是雪

上加霜,姜幼安心口堵得要命,偏偏惹她生气的人不在跟前,满腔郁气无处发泄。

次日清晨,苍鹤城门口的布告栏上又贴出新的告示。

即日起,云州戒严,云州边界四处由镇远军驻守;州内城、县百姓可如过去一样进出,但任何人都不可跨越云州边界,一经发现,皆按通敌之罪惩处。

县令幸远之仍未回苍鹤,告示上盖得依然是镇远大将军印。

高二和齐荣晌午时分才得到“云州戒严”的消息,两人被困在橘田,无奈之下,只好一边打听姑爷身世过往一边当真筹备起医馆分铺。

此后五日,姜幼安再没收到萧伍任何消息。

不过镇远军天天在东城门外驻守操练,她便没有多想,只暗暗盘算等萧伍明日回来,到底要怎么罚他才能解气。

然而上元节当日,苍鹤城内冷冷清清,莫说热闹,竟是连往常无节无庆的日子都比不上。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路上几乎没有人烟。

医馆马车驶过城中大大小小的青石板路,姜幼安撩开一角车帘,望着格外安静的街巷眉心愈锁愈深。

她不喜欢这种死气沉沉的静。

就像梦中枯败不堪的海棠。

暮色渐深,她放下车帘,声色微沉:“回府。”

锦盘和锦月陪在姜幼安身侧,叶晋在前头驾马车,闻声脸色不无凝重地应了声是。

近来云州动荡,殿下留在苍鹤实在太危险。今晚萧伍回来,得让他帮着好好劝一劝表妹,即便不离开云州,至少也要迁到青禾镇,那里离定州近,倘若起战,他亦可尽快护送表妹撤离。

可是今晚,萧伍竟没有回城,并且没有任何口信。

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以往萧伍哪怕不曾相约,只是每逢旬休总来医馆见顾幺幺,若哪日因事来不了,他都会让萧陆过来说一声。

丑时,街巷外传来微弱打更声。

姜幼安心乱如麻,放下早就看不进去的医书。

她仍然很生气,可在生气之外,她更不安。

一定是出事了。

她叫来叶晋和锦盘,披上氅衣,要亲自去一趟军营。

叶晋拦不住,只能一边去马厩牵马车一边在心底暗骂萧伍,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让表妹选陈家村里正的三孙子,读书人,好歹能安稳过日子。

不像军卒,刚成亲就候命打仗,动不动十天半月的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姜幼安今日已经等得够久,眼下耐心告罄,不想在等,索性带着锦盘跟叶晋一起来了后院马厩,登上马车后,三人直接从后门出府。

一路无话,马车疾奔。

及至东城城门,却与一辆刻着镇远侯府车徽的奢华马车迎面相撞,而在马车前带路的竟是顾青树。

叶晋瞧见这情形顿时长吁勒马,将马车听到城门边侧。

姜幼安凝眉,撩帘问他:“为何停下?”

叶晋偏头压低声音:“是镇远侯,顾兄跟在他车旁,表妹,你在此处等我,我去看看顾兄能否脱得开身。”

姜幼安闻言却道:“不必,驾车过去,我要见镇远侯。”

叶晋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你万万不可因萧伍犯险……”

姜幼安咬了咬后牙,凤眸中冷光暗流:“是镇远侯将萧伍召回军营,我与萧伍是夫妻,如今夫婿迟迟不归,我去找镇远侯询问一二有何不可?”

叶晋攥着马绳的手紧了紧,侧身定定看向姜幼安:“表妹保证只用军卒家眷的身份去见镇远侯?”

他是殿下表兄,是臣子,其他时候皆听令行事。

但他亦有坚持,倘若涉及表妹安危,他宁愿冒大不韪抗令,也不会放殿下冒险。

姜幼安何尝不了解叶晋的脾性?顿时眉心紧压道:“我明白大局为重,只是他到底是死是活,我总要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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