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123)
守帐小卒的动作很快,眨眼间便将顾勺按在木凳上打。
鞭声响亮清脆,听得萧陆双眼一抽,霎时间对顾青树的气都消了些。
他其实明白,顾将军所行所举皆是为镇远军着想,这也是侯爷走前下的令。
萧陆只是实在不忍心,不忍心看着侯爷处处以他人为先,以镇远军为先,到头来却无一人以侯爷为先。
姜幼安却在这时一言不发的大步走向中军大帐。
有道影子自眼角闪过,萧陆定睛一瞧,心底那股悲凉忽地散了。
幸好,幸好侯爷娶亲了,如今已有夫人惦念他。
这般想着,他大踏步跟了上去。
锦盘早就跟在自家殿下身侧,瞧见身边突然蹿过来的影子本还以为是表公子,待看清是萧陆,她圆眼一眨,不由扭头看一眼叶晋,那双圆眼似是在说:难道表公子又跟殿下置气不成?
叶晋叫她这一眼看得无奈,终是长叹一声抬脚跟了上来。
不然还能如何?
已然是到军营了,表妹要做之事谁也拦不住。
即便是要捅天也由她捅吧,大不了捅破了回长安,让陛下和舅舅来把这破了的
天补上。
反正他是管不了了。
叶晋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想。
中军帐外的小卒半路就迎了上来,奉了令,客客气气地把姜幼安一行人迎进帐中。
顾老将军早早隐去了后帐,儿子那儿实打实地挨了顿打才将身份遮掩过去,他如今身穿三品将军盔甲,着实不宜露面,否则就真没法解释了。
只有李拓临危受命,略显心虚地坐在前帐公案之后。
这几日假扮侯爷已是提心吊胆了,本想着侯爷昨日回来他便能重获自由,不想侯爷却出了意外迟迟未归,而今他还要想方设法的瞒过侯爷夫人。
真是要他的命。
偏偏事关镇远军军心,他断不可在侯爷夫人面前露怯,泄了侯爷身份。
“萧伍失踪一事,本侯已遣人去查,夫人放心,一旦查到消息,本侯定会派人去府上通禀。”
因此顾幺幺等人一入帐,李拓便径直给出答案,想着侯爷夫人解了惑又得到保证,应该能尽快离开军营。
谁料公案之下,姜幼安却定定看着他问:“镇远侯说查,是要如何查?”
李拓双手放在膝上,不禁捏紧膝头骨:“自是派人去甘州。”
原来萧伍是去了甘州……
姜幼安闻言心念一转,继而紧追不放:“听闻甘州守将刑罗这些年一直严令柔然军严防死守,几乎将甘州全境守得密不透风,否则先前侯爷何必只派萧伍一人前往,敢问侯爷想派多少人去,又怎么去?”
李拓听见这话背后顿时惊出冷汗,再看顾幺幺时便忍不住高看她一眼。
怪不得侯爷宁愿入赘都要跟此女成亲,天底下可没几个像她这般有胆识的女子。
可即便甘州情形的确如她所言又如何?那是侯爷!是他们镇远军主帅!不论人是生是死!他们都将不惜一切将人带回苍鹤!
想到此,李拓神色倏然冷下来:“这不是夫人该操心之事。”
到底是军中猛将,他脸色一板,竟还真跟从前冷脸点兵下令的萧无衍有两分肖似。
姜幼安见状却没被吓到,反倒是松了松氅衣下紧紧交扣快要看不见血色的手,让鲜红血流重新流回五指。
到这会儿,虽然还是无法将眼前人跟传闻中那个单枪匹马杀上蓝鸣山,取刑狮首级的镇远侯联系在一起,但她总算在此人身上瞧见一方猛将该有的影子。
默了默,她抬眸看向公案后的人,继续道:“镇远侯应知我从宁州而来。”
即便是侯爷夫人,李拓面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也有些烦了,只是顾念侯爷夫人终究是为侯爷安危着急才压着脾气道:“夫人到底想说什么?”
姜幼安凤眸凛凛,盯着镇远侯只觉他越看越不顺眼,但到底掩下不满道:“两年前我途径洛州,曾遇见一位长安贵人,他知我将要前往苍鹤,一时兴起,与我说过一桩趣事。”
李拓眼中的烦几乎要掩盖不住了。
什么劳什子趣事,这跟侯爷安危有何干系?
就连萧陆都有些不明就里,凑到姜幼安身边低声急道:“何事值得您现在说?”
他是相信夫人牵挂侯爷的,可眼下夫人这番言语委实令人匪夷所思,听起来跟侯爷没有半分关系。
直到姜幼安的声音再次响起,声快且沉地讲出这个故事——
“先仁宗皇后乃是当年甘州守将李德元之女,仁宗皇帝年少潜龙之时曾微服私访去过甘州。
因隐瞒身份整日混迹酒楼赌坊,李德元便以为仁宗皇帝是长安不学无术的勋贵子弟,不准仁宗皇帝与其女来往,甚至动兵将隐瞒身份的仁宗皇帝一行人赶出了甘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