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90)
“刑罗多次派人侵扰苍南山,侯爷便故意露出破绽,让其打探到镇远军在城中存放粮草之地,刑罗果然中计,派了身边最信任的副将潜入苍鹤,召集细作,欲毁粮仓。我等埋伏四周,瓮中捉鳖,其实没那么危险。”
所以高二回城时路过城南才会看到那些临街商铺齐刷刷关门,由此可见,镇远军先前藏粮之地应是在城南。
不过镇远侯既然能跟她一样想到诱敌之策,想来在引诱柔然细作去城南之前便转移了粮草。
如此想着,姜幼安自然而然便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萧伍身上,双手上移,勾着他的脖颈轻哼一声:“怎么不危险,你还不是受了伤回来?”
“这……”
萧无衍倏然哑口。
伤他之人正是刑罗副将穆克,穆克不肯束手就擒,非要率细作跟镇远军拼个你死我活,他只好应战制服穆克。
毕竟他并非是为取其性命才设下此计,穆克以及那些抓获的柔然细作皆另有他用。
然而此中谋划如今尚不宜透露,萧无衍默了默,只能闷不吭声地接下顾幺幺这顿数落。
幸好这时锦月回来了:“姑娘,药箱拿来了——”
她说着便走进书房,将药箱放在姜幼安身侧的软塌上,紧接着,齐荣也端了盆热水进来,径直放到软塌上的矮几。
两人一前一后,做完事便静静退到书房门外,从始至终,仿佛没瞧见自家殿下跟未来姑爷的亲昵之举。
屋廊外,大雨仍然瓢泼,似帘幕般哗啦啦地飘向人间。
姜幼安轻咳一声,不甚自在地松开萧伍,而后才转身走去门边关门,意有所指道:“时辰不早了,齐荣,阿月,你们都早些回去歇息。”
锦月闻言恭了恭身:“是,姑娘。”
齐荣则抬头悄悄看殿下一眼,在触及殿下肯定的眼神后他才垂首应是,跟在锦月身后离去。
姜幼安关上书房门,回身看向萧伍,忽地扬唇笑了笑:“萧公子,如今可以脱掉外袍了吧?”
萧无衍:“……”
逃无可逃,只能认命。
就见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镇远侯这会儿竟是羞愤的脸都红了,好一会儿才在未来娘子的灼灼目光下脱掉外袍。
虽然天寒,但他里头衣裳除了布料厚些几乎与夏日没有差别,褪去外袍后便只剩白色里衣跟一件靛青色长衫。
是以姜幼安一眼便看清他的伤口在何处,不得不说,那位置……确实有几分刁钻。
她走过去,伸出手指点了点萧伍腰腹,瞧着那处伤口有些想笑但又生出一丝后怕:“真没伤着?”
萧无衍倏地攥住她“指指点点”的手,似是有些恼羞成怒地将她拥进怀里,呼吸微紧:“没有,顾姑娘可不能借此悔婚。”
姜幼安唇角微扬,故意捉弄他道:“怎么会?我们的亲事不会有变,若成亲后萧公子不能令我满意,那时再和离也不……唔,你做什么?”话未说完,她忽然被打横抱起。
萧无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软塌旁,倾身压下,薄唇抵在她耳鬓厮磨:“幺幺,莫说这种话,我绝不会与你和离。”
姜幼安耳垂发烫,瞬间被他勾起情思,可萧伍毕竟伤着,便是再想,那事也不能做。
她拦住他在她身上作弄的手,轻轻喘息:“先看伤。”
“……”萧无衍满腹郁气顿时被这轻飘飘的三个字打散,他脸色莫测,黑眸似怒又似愤地盯着顾幺幺眼睛,许久才败下阵来,微微向后撤了撤身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轻启薄唇:“非看不可?”
姜幼安的呼吸渐渐喘匀了,凤眸似火般坚定:“嗯,非看不可。”
伤在侧腰腹下,那般相近,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可不能错过。
萧无衍却还想挣扎,起身离开软塌:“对了,信上说有事相谈,是为何事?”
姜幼安原本是想将借萧伍的口将“诱敌之策”告诉镇远侯,谁料镇远侯竟与她不谋而合,如今已然将刑罗忽悠瘸了。
那她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无事,只是想你了,想见你。”
姜幼安信口开河,拢了拢衣裳从榻上坐起,继而拽住萧无衍的手又将他拽回软塌。
这话显然不是真话,可甜言蜜语过人耳,萧无衍哪还有心思追究?不仅不追究,他甚至乖乖坐回软塌,认命般解开长衫,任由顾幺幺打量他的伤口。
那伤口确实不深。
只是划破了皮,流了点血,再加上来回骑马颠簸才让它看起来显得有些蜿蜒可怖。
姜幼安瞧着不禁蹙起眉心,一边给他清理伤口一边心疼道:“这里可不能留疤,你今晚不要骑马回军营了,一会儿敷完药便宿在后院厢房。”
萧无衍闻言不可谓不心动。彼邻而寝,一醒来便能立即见到幺幺,这是决定与她成亲那日起,他便一直期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