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消(45)

作者:绯砚台

一连两日,太子把她留在念云居养着身,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她不在凤阳宫没人起疑心,只是暂住在清和园。

容珞并不喜欢这样,她是长公主,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像他的外室,藏起来的外室。

太子白日回东宫处理政务,夜里便会从松竹居穿到念云居来寻她。

三月下着春雨,屋檐落水嘀嗒作响。

容珞躺在外间的美人榻上休息,等到太子从东宫那边回来,脱下外氅后便过来拥她。

容珞正好同他说:“我该回凤阳宫了。”

太子沾了点水气,衣袍微凉。

神色从容地说:“待你婚期将近时,自会让你回去。”

容珞欲言又止,忍不住试探:“我们要在一起这么久吗。”

太子微微沉眉,手掌覆着她的细腰,指腹隔着衣物轻柔地研磨,“怎么?”

容珞被太子研得痒痒的,怕痒地从他怀里出来,趴回美人榻里,她身子未康愈,腰肢总是酸软的。

容珞瞧着庭院里落的雨,思绪飘远。

太子在的时候她不开心,他若不在,她也不开心。

喃喃道:“太子不是在筹备选秀了吗,我亦下个月成婚,念云居住久了难免有人疑心。”

万俟重坐在榻边,躺下去贴她的身子:“本宫会谨慎的。”

美人榻娇小玲珑,男人身躯高壮又硬挺,一躺过来就挤着她,容珞贴着榻里面都没法转身,弄得她眼睛红红的。

容珞推太子,哽着声:“我…我伺候不了,我得回去。”

万俟重:“我什么都不做,这几日你安心养着,等身子好些再说。”

“好了也不行。”容珞急忙说,又看向太子的眼眸,委委屈屈地瓮声道:“每次都很难…太子的那里,我不适应…”

她早就想说,没好意思说。

撑得难受时,总会想:早些和太子分开好了,但有时候也会感到舒意。

可是这次胸疼屁股疼,腰都直不起来,想想若留在这里一个月……

万俟重一顿,二人对视片刻。

随之他微微蹙眉,“是我的问题吗。”

他只觉得珞儿身弱,总是事后酸软,所以处处需轻柔些,以免伤她。

万俟重淡了淡眼中情绪,身躯从后边拥着她的身子,从容地说道:“以后我们慢慢契合,日长了总会适应。”

容珞面颊泛红起来。

还有以后?

第26章 “以后我们白日是姑侄,夜晚是……

雨疏风骤,吹得竹帘汹涌拂动。

对坐庭檐,寒凉。

她轻轻道:“以后?”

额边细发微乱。

太子将那缕发挽至她耳后,单臂抱起容珞,缓缓朝卧房而去。

他循循道:“我会让沈阙近不了你半分,公主府没有驸马,他不过形同虚设,我亦会为你准备最好的嫁妆。”

微微停顿。

太子敛去眼中晦暗,温柔道:“以后我们白日是姑侄,夜晚是夫妻。”

容珞心微抖,避开他的目光。

说道:“我们不是夫妻。”

“这不重要。”

太子面色不虞:“重要的是,你是我的人。”

他没再继续说,眉眼多了一抹霜色。

来到床榻,地龙温过的榻是温暖的。

容珞被太子放下后便蜷进被褥里,没回身看他,心里惴惴不安。

她承认在温泉池的那晚主动吻上去,有勾诱太子的心思,可现在呢……

待到屋里灭灯,落了暖帐。

夜色像墨绸那般浓,掺着淅淅沥沥的雨声。

沐浴而回的男人贴身而来。

容珞垂了垂首,还是本能地依进太子怀中,拥抱久了之后身上皆是他的味道。

渐渐入梦,她习惯性放在枕边的手被他握住,五指插入指缝,紧紧扣住。

-

雨天,亭阁烹着茶。

先帝席地而坐,碧墨长袍陈铺满地。

梦见自己坐于先帝身侧,见他沏茶、闻茶,摆弄茶道,安之逸之。

不久,一抹挺立的身形于亭前递文呈,少年清隽的容颜透着稚嫩,便已是端正克已的仪态。

先帝对他寄予厚望,亲自教诲。

满朝文武夸赞太孙聪慧过人,唯有她跑到先帝耳边说太孙偷吃,还不跟她玩。

帝王神情慈爱,对她说:‘珞儿莫缠着太孙玩,他为皇储,与你不同。’

她只能失望地一声:哦。

雨水落来,打湿梦境画面。

再看时,粗/重的呼吸已在耳边,太子高挺

的鼻梁依着她的下颌,任由潮起潮落。

“罔顾礼道,魅惑储君。”

——是先帝的斥声。

……

芙蓉暖帐中,容珞猛然地惊醒坐起身,一阵嗡嗡的耳鸣声把她陷入恍惚,心悸怦怦震得呼吸不均。

待到声退,听到贴身宫女担忧的话语:“主子怎么了,是不是做了什么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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