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江芸芸抱着猫急吼吼跑来，脚下一不小心踩到裙摆绊倒在了地上，痛得闷哼一声。

“芸芸快过来。”纪宁萱着急喊她。

宫女见六皇子在这里，吓得连连跪下请罪：“六皇子恕罪，狸猫跑了出去，五公主也跟着跑了出去，奴婢这才追了过去。”

江芸芸急忙为宫女辩解：“是芸芸去追的，六皇兄不要吃这个宫女。”

江时面无表情，不屑理会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胡言乱语，恐吓她道：“下次再跑出去，打断你的腿。”

江芸芸吓得浑身一颤，忙不迭放下小猫躲进嫂嫂怀中呜咽着：“芸芸会乖乖待在嫂嫂身边。”

江时一手托起狸猫，狸猫亲昵地在他怀中蹭了蹭，下一瞬就被关进了笼子里，他看向纪宁萱，微笑道：“等江砚珩死了，我就带你杀了父皇，让你亲手血刃仇人怎么样？”

纪宁萱不理会他的话，她此刻就像个木偶一般，面上没什么表情，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仿佛并不相信他能杀了江砚珩。

江时忽地脸色一变，恼怒地张开五指掐上她的脖子，咬牙切齿：“你也觉得我杀不了他？”

纪宁萱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对，你杀不了他。”

此话一出，江时彻底黑脸，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他的手还停留在她脖颈间，只要他收力就能轻而易举拧断她的脖子。

纪宁萱狠狠瞪着他，没有丝毫示弱的意思。

他忽然松了力气，转而挑起她的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被锁链禁锢的纪宁萱，“这么淡定，你觉得他能察觉那人不是你？”

江时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着小姑娘的五官，期待着她的反应。

纪宁萱笑了笑，当然，他是她最大的底气。

江时：“我找的人身形可与你无二，就连声音也能模仿得有九分相似，而且她调制的媚香乱人心神不在话下，更何况她还带着你这张脸。”

“那又如何？”纪宁萱抬眼反问他，神情不见一丝慌乱。

没看到想象中的担忧与害怕，江时翻脸堪比翻书，捏着她下巴的手骤然用了力气，咬牙道：“你可真是一点都不乖。”

见此情形，江芸芸在一旁瞅准时机狠狠咬上他的手背，江时这才不得不松开手，恰在这时护卫前来禀报要事，他才悻悻地离开了兰芳殿，临走时多派了些人手看守此处。

纪宁萱扯了扯手上的锁链，眉头紧皱，她浑身软绵无力，若想挣脱锁链，除非有人来救她。

依照现在的情形，宫内恐怕全在江时的掌控中，砚珩此时若强行进宫，肯定要被扣上谋反的罪名。

江芸芸确保人走远了，小手轻轻拽了下嫂嫂的手，将她遇到三皇姐的事告诉了嫂嫂，“芸芸很聪明吧？”

“嗯，芸芸一直都很聪明。”纪宁萱勉强笑了下，胸口犹如压着一块巨石，压得她喘息都难。

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候，关于芸芸说的三公主来救她们的事，纪宁萱心里并未抱有希望。

第70章 纪羽宸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两天一夜，京城的街道上冷冷清清，行人寥寥无几，全然没有新年的欢乐热闹。

曙光司牢狱内，江砚珩将一张人皮面具丢进炭火中，触及到高温，面具瞬间扭曲蜷缩成一团，他手握火钳翻动着烧红的木炭。

牢房内被炭火烘得暖融融的，女子眼中却满是惊恐，细小的汗珠不断从额头处冒出，红桃万万没想到，她自认天衣无缝的伪装居然当晚就被识破。

凌云掰开她的嘴塞进去一个毒药丸迫使她咽了下去，哼道：“你当我们殿下跟随苏御史出去三年是游山玩水吗？这点雕虫小技早被看穿了，还敢假扮世子妃对世子用媚香，真是活腻了。”

江砚珩语调冰冷：“两个选择，生或者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红桃看着炭火，喉头发紧，听到有活命的机会，她想都没想立刻答道：“我要活命。”

一刻钟后，江砚珩方从牢狱内出来，曙光卫忙不迭呈上一封信，说是不知从哪射来的一封信，信封上写着“铩羽楼”三字，他拆开信，信中也只有三个字“洛云观”。

—

正心塔上，凌云禀报事情已安排妥当，又忍不住腹诽道：铩羽楼居然就藏身在洛云观内，也难怪殿下当时在洛云观说的话会一语成谶，这就是专门为太子设的局。

“殿下是要将计就计，今夜要去洛云观？”

江砚珩“嗯”了声，沉眸看向城外洛云观的方向，皇伯父这几日都未曾上朝，宫中恐怕已经生变。

六皇子没拿到兵权之前，不会轻易行动，现下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铩羽楼，越是不确定才越危险。

他摩挲着手中的香囊，垂眸看见街道上路过的一行宫人，眸色暗了暗，吩咐凌云：“按计划行事，尽量赶在除夕前结束这场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