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407)

作者:嘤了樱桃

这傻姑娘竟把玩笑当了真,偏生较真模样又教人移不开眼。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姜雪微蹙的眉间,她将手中的丝帕攥出褶皱,目光在萧湛苍白的唇色与江笑安游移的眼神间来回逡巡。

当听到蟋蟀药引的说辞时,这位素来端庄的长公主忍俊不禁地抿紧嘴唇,余光瞥见江笑安正偷偷擦拭额角细汗。

“表兄这症候原是暑邪内侵,需活蟋蟀入药。”

江笑安喉结不自然地滚动,指尖捏着的狼毫在宣纸上洇开墨点:“如今转为寒气入体,当用当归鹿茸温补。”

拂冬若有所思地颔首,鬓边的银蝶步摇在烛火中轻颤。

江笑安望着她垂落的眼睫,笔锋突然顿住——那夜她站在海棠树下掷来青梅的娇嗔模样,与此刻疏离的侧影重叠成难解的结。

直到寅时三刻萧湛退了高热,姜雪才扶着酸胀的后腰起身。

孕期的困倦如潮水漫过四肢,她将江笑安安置在西厢暖阁时,恍惚听见夜风送来断续的埙声。

“我要守着你。”

姜雪褪去绣金凤履,青丝散落鸳鸯枕畔。

感受到丈夫胸膛传来的震动,她将掌心贴在他微湿的寝衣上:“江太医说这病气渡不过血脉相连之人。”

黎明未至,拂冬早已捧着朝服静候在廊下。

当她看见江笑安眼下的黛色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坠。

那人却突然疾步上前,晨雾沾湿了他翻飞的竹纹衣袂。

“殿下允诺的太医院通行令……”

江笑安声音带着未消的夜寒,余光却瞥见拂冬悄然退后的半步。

他袖中的手指蜷了蜷,转而从药箱取出个青瓷瓶:“这是新制的安神丸,给值夜的侍卫兄弟。”

马车碾过朱雀大街的薄霜时,姜雪注意到拂冬正望着窗外出神。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江笑安在太医院门前驻足的身影被朝阳拉得很长,腰间那枚褪色的平安结在风中轻轻摇晃。

宫墙内的晨雾尚未散尽,江笑安望向拂冬的眼神透着期许,却被姜雪不着痕迹地截断。

她随手唤来路过的宫婢引路,余光掠过少年侍从紧绷的肩线——比起太医院那位的心思,她更在意身边人的处境。

朝堂金砖映着百官各异的脸色,暗流在玉笏轻叩声中涌动。

数道窥探的目光掠过御座旁那道玄色身影,却撞进深潭般的沉静。

姜雪指尖轻点鎏金扶手,将奏折翻页声压得格外清晰,满殿朱紫衣冠无端渗出冷汗。

世家大族们交换着惊惶的眼风,恍然惊觉这柄悬顶之剑真要斩断绵延百年的门阀根系。

当朝首辅的缺席成了压垮骆驼的稻草,终于有人想起长明灯下的影子。

风子晴,这个被刻意遗忘的称谓重新在舌尖滚烫。

即便失了凤印,终究是皇帝血脉的源头。

六岁天子再聪慧,总还要个依恋母亲的年岁——这念头如野火燎原,灼得几位老臣袖中密信几乎要燃起来。

招提寺的晨钟暮鼓困着当朝太后,这本就是桩讳莫如深的悬案。

往日世家们乐得装聋作哑,毕竟火未烧到祖祠门前。

而今摄政长公主的刀锋抵住九品中正制的咽喉,倒逼着他们去撬动那座青灯古佛的牢笼。

“姑姑留步。”

退朝时龙袍上的十二章纹晃了晃,小皇帝攥住姜雪的袖角:“太傅说表舅告假,可是旧疾复发?”

孩童努力挺直的脊梁泄了劲,露出袖口里发皱的《帝范》书页。

姜雪屈指抚平他蹙起的眉峰:“昨夜太医院守着退了热,明日你就能见着活蹦乱跳的江尚书。”

鎏金护甲擦过少年天子的龙纹领缘,忽然悬在半空:“若我说……风太后在招提寺并非祈福呢?”

秋阳穿过殿门描摹着二人的影子,姜珩低头盯着腰间双龙佩,稚嫩嗓音却字字清晰:

“母后当年喂我吃的杏花羹总带着苦味,倒是姑姑宫里的牛乳茶最甜。”

第1059章 囚徒自有囚徒的活法

他仰起脸,琥珀瞳仁映着女子怔忡的神色:“史书里说汉武杀钩弋,魏武囚卞后,姑姑却许她青灯古佛,这已是最好的处置。”

飞檐下的铜铃惊起寒鸦,姜雪望着侄儿单薄却挺直的背影,掌心温热尚存。

当年抱着啼哭婴孩杀出血路的画面闪过眼前,忽然庆幸那碗掺了朱砂的安神汤,终究没凉透孩童赤子之心。

姜雪指尖轻触少年发顶,温声道:“你该明白,将你母后安置在别苑实属无奈。”

她望着御花园里新开的木槿花,金丝裙裾在风中微微颤动。

“表舅说过,三年前那碗杏仁羹……”

姜珩执起石桌上的青玉镇纸,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中毒昏迷时,舌尖残留的苦涩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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