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414)
暮色漫上宫墙时,萧湛踏着满地碎金穿过朱雀门。
天际晚霞灼灼似火,恍如那人临别时耳畔的胭脂色。
想起晨间姜雪倚着雕花窗棂说“等你用膳”的模样,脚步不觉又加快三分。
坠儿攥着袖中揉皱的密信,第八次望向滴漏。
风子晴午膳时打翻的燕窝粥还黏在裙摆上,此刻又被支使着去取西域进贡的冰蚕丝被。
待她终于寻到机会奔向玄武门,却见那道熟悉的玄色身影已转过九曲回廊。
“姑娘留步。”
铁钳般的手掌扣住她肩头,佩刀侍卫的银甲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太后娘娘要的梅花酥该凉了。”
阿泰莉指尖骤然捏碎手中茶盏,猩红蔻丹沾着瓷片扎进掌心。
她分明记得风子晴离宫时发间的金步摇如何叮当乱响,此刻暗桩传来的消息却说她已安然回宫。
窗外槐花簌簌落在棋枰上,黑白子纠缠的残局倒映在她阴鸷的瞳孔里——无妨,棋盘上可不止这一枚棋子。
蓝衣侍女正要退下时,又被自家主子叫住:“让红莲那边再加把劲。”
她垂首应诺,青色裙裾在门槛处一闪而逝。
暮色四合时分,萧湛踩着青石板上的月影迈进府门。
转过回廊便瞧见饭厅灯火通明,姜雪单手支颐坐在满桌珍馐前,烛火在她眉目间投下温柔的光晕。
见萧湛来了,那双秋水剪瞳霎时亮起来。
有小雪在的地方就是家。
萧湛默念着快步上前,却见对方忽然蹙起秀眉:“且慢。”
她纤指敲了敲青瓷碗沿:“从外头回来便直接上桌?”
萧湛这才惊觉自己竟忘了净手,忙笑着告罪。
铜盆里的温水泛起涟漪,他仔细搓洗着指缝,身后传来姜雪的轻笑声:“上回你从北疆回来,抱着泥盔甲就往我新裁的流云锦上蹭……”
“好汉不提当年勇。”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执起白玉汤勺:“今日这碗雪蛤汤若是不合口,我让厨下再煨一盅。”
汤匙与碗沿轻碰的脆响中,姜雪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近:“其实,我也会做梅花酥。”
萧湛舀汤的手顿了顿,抬眼时唇角已噙了笑:“可是前岁把糖霜当细盐,害得后厨三日不敢开灶的那位赵大家?”
“你这人真是的!”姜雪气鼓鼓地舀了勺汤,汤匙在碗里搅出旋涡。
第1064章 唱哪出戏
“就不能假装期待一下让我开心吗?”
说着自己倒先笑出声,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不过你说得对,上次试做云片糕,连看火的嬷嬷都说像煨了炭的瓦当片。”
萧湛挑眉:“这有什么值得期待?”
“寻常男子不都盼着妻子洗手作羹汤么?”
“我是例外。”
萧湛握住她指尖轻抚:“小雪,你生来就该被捧在锦绣堆里。我唯愿你能护好自己周全,便胜过人间万千烟火。”
姜雪扑哧笑出声:“该说咱们心有灵犀呢。那年北疆被困深山,我烤的野味连战马都不肯吃。”
“别说厨艺,我连针线都拿不稳。”
她晃着腰间歪歪扭扭的荷包:“可有些人啊,偏就爱得死心塌地。”
温热气息掠过耳畔:“你爱的,是完整的我。正如我看你,处处都好。”
萧湛喉结微动,这姑娘总有本事三言两语搅乱他心湖。
暮色四合时,两人漫步在染霞的花苑。
春风裹着海棠香拂过,惊起几片落在姜雪鬓角的桃花。
“珩儿有桩事托我转达。”
萧湛将少年天子的话细细道来:“他想解除对风子晴的禁制。”
姜雪驻足沉吟,月光在她睫羽投下蝶影:“这孩子思虑愈发周全了。是时候将暗麟令交予他了。”
“暗夜十二卫的调兵符?”萧湛神色微凛。
他曾听闻这支直属帝王的暗卫,十二人可抵千军万马。
“父皇临终托付的令牌,这些年始终封存在凤仪殿。”
姜雪指尖划过紫藤花架:“暗麟卫本该效忠天子。待珩儿亲政,才算物归其主。”
姜雪摩挲着玄铁令牌的暗纹,眼中泛起欣慰:“珩儿如今展现的谋略,竟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出色三分。”
萧湛将温热的参茶递到她手边:“是时候移交暗夜十二卫的指挥权了?”
“正是如此。”
女子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每次见他深夜还在研读兵法,既心疼又骄傲。明明才六岁的年纪啊。”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当年皇兄将监国重任交给我时,我尚且有你在侧,可珩儿他……”
宽厚手掌覆上她微凉的指尖:
“我们就是他的倚仗。你记得当年在边关驿站吗?三岁的珩儿高烧昏迷时还攥着虎符不放,从那时起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