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三:我转身出宫嫁反派(1422)
“春风拂面羞红妆。”
青年用折扇虚点远处那对身影:“这般情景倒像是……”
话未说完便被妻子轻拧手臂,两人相视而笑。
姜雪望着车窗外渐近的宫墙,真心为贴身侍女觅得良人欣慰。
偏院里,江笑微正对着绣绷出神。
自从绣娘葛莲香风寒告假,新送来的图样总少了几分灵气。
蓝策带人进院时,她正用银剪修整丝线,抬眼便见葛莲香牵着五岁小儿跪在青石板上。
“快起来!”
江笑微忙示意侍女搀扶:“早说过不必行大礼。”
未料那瘦弱妇人坚持叩首,额角都沾了尘土:“夫人每月接济的银钱药材,民妇都记在功德簿上。”
江笑微托着孕肚笑道:“真要谢我,就把你藏在山野的那些花样都画出来。
上次那套松鼠抱松塔的图样,嬷嬷们都说绣在虎头鞋上最是灵动。”
葛莲香闻言眼眶发热,待见侍女端来笔墨却连连摆手:“夫人见笑,我只会用烧火棍沾灶灰勾线……”
话音未落,已有伶俐丫鬟捧来新制的炭笔,阳光穿过紫藤花架,在铺开的宣纸上落下斑驳光影。
江笑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用灶膛里的灰烬作画?这倒真是新奇。”
她示意丫鬟去取竹炭灰,青瓷茶盏在案几上轻轻一磕:“我倒要亲眼看看这炭灰画的神奇。”
葛莲香将布裙掖在腰间,指尖轻点灰烬在宣纸上徐徐勾勒。
碳粉簌簌落在纸上,她时不时吹开浮灰,用指节侧面反复晕染。
廊下飘落的玉兰花瓣沾在鬓边,倒与纸上渐次浮现的缠枝莲纹相映成趣。
“好个移花接木的巧思!”
江笑微扶着孕肚倾身细看,宣纸上的莲花仿佛带着泥土的清香。
她忽然握住葛莲香沾满碳粉的手:“若用徽墨狼毫,你这双手能绘出怎样的锦绣?”
知念忙上前搀扶:“夫人当心身子,教习笔墨的小事就让奴婢代劳吧。”
书房里檀香袅袅,葛莲香望着紫檀案上的青田石镇纸,迟疑着不敢落座。
知念执起她的手腕在砚池边轻旋:“狼毫要这样饱蘸墨汁,像春蚕食桑般……”
第1070章 滴水不漏的论调
窗外竹影婆娑,葛莲香握着笔杆的手微微发颤。
墨迹在宣纸上洇开,化作一丛墨竹。
她忽然想起昨夜为夫人祈福时,佛龛前那支被烛泪包裹的残香,此刻竟在笔下重生为挺拔的枝干。
知念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就算你不特意为夫人祈愿,佛祖也定会护佑她的。
夫人日日都在佛堂抄写经卷,这虔诚劲儿满府上下找不出第二个。不过你这份心意倒是难得。”
葛莲香指尖轻颤,握着茶盏的指节微微发白:“夫人每日都在书房抄经?”
“可不是么。”
知念压低声音:“自打怀了身孕,我们都劝她歇着些。可夫人总说这是替将军积福的大事,如今虽减了量,但从未间断过。”
“当真用心良苦。”
葛莲香唇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她正愁寻不着契机,不曾想这机会竟自己撞上门来。
朝阳初升时,姜雪将江笑安托付给拂冬照看,与萧湛并肩踏入议政殿。
鎏金穹顶下,世家官员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们原想借风子晴滞留宫外之事发难,却不料长公主雷厉风行,连夜就将人迎回宫中。
“启禀陛下,太后凤体既已痊愈,理当重返朝堂辅政。”
礼部尚书王昶手持玉笏出列,身后立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姜珩慢条斯理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诸位爱卿怕是记岔了,太医院昨日的脉案还说太后需静养。”
“恕臣直言。”
御史中丞突然跨步上前:“自先帝大行至今已逾三载,太后这‘病’倒真是蹊跷。
当年先帝殡天时,太后的仪驾可是在灵前守了不到半炷香就移驾温泉宫了。”
朝堂上响起零星压抑的笑声。
谁人不知风子晴当年与先帝势同水火,此刻说她会因思念成疾,倒不如信御花园的锦鲤能飞天。
姜雪冷眼扫过满殿朱紫,青玉台阶在她脚下泛着森然寒光。
正要开口,却见龙椅上的少年天子轻叩扶手:
“说起辅政,倒让朕想起开国双圣的旧事。当年昭烈皇后临朝听政时,可没人敢拿男女说事。”
这话像块烧红的烙铁扔进冰水,满朝文武霎时噤若寒蝉。
萧湛瞥见长公主广袖微动,知道她袖中暗藏的玄铁袖箭已悄然归鞘——小皇帝这手四两拨千斤,倒是得了摄政王真传。
姜雪唇边漾起一抹笑意。
她虽一时摸不透少年帝王的心思,却明白那双琥珀色眸子流转间必藏有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