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将(240)

作者:迟非

却说叶昀和苏溪亭一行。

个个都有伤,磕磕绊绊跑了半宿,眼看着叶昀的“攒命”也要发作了,几人只能在山间破庙落脚。

阿昼沉默地烧着火。

阿夜早就因为失血过多昏死过去。

蒋之安跑前跑后地给叶昀和苏溪亭抱干草,叶昀按住她的手:“歇会儿吧。”

蒋之安一抹脸:“我不累,是我闯了祸。”

叶昀却笑:“有什么好怪你的,他们原就是冲着你去的,更何况,这次你做得很好,比你爹能干。”

蒋之安有些不好意思,又自觉心虚,安安静静缩到一边不再说话。

苏溪亭伤得重,身上大大小小全是伤,靠在佛像台边喘气。

叶昀伸手进他胸前四处摸着,摸出一个小瓶子,打开闻了闻,而后撕扯起了苏溪亭的衣裳:“我给你上药。”

苏溪亭低垂着眼睛,任由叶昀动作,半晌,他突然一把攥住叶昀的手腕,把人拉进怀里,自己则埋进叶昀的颈窝里。

叶昀动了动。

“别动。”苏溪亭小声道,“让我抱抱,抱抱就好了。”

蒋之安斜着眼去看,却被阿昼一手掌捂住了眼睛,然后被拖到了角落里。

叶昀放下手,由苏溪亭抱着,然后轻轻蹭了蹭他的耳廓。

在这充满着血腥、脏污的狼狈夜里,苏溪亭听见叶昀说。

“我在呢。”

第110章

“破症积,脚膝痹痛,四肢拘挛,恶疮疥虫。有大毒。”

——《别录》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

月影城齐府。

屋内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随后便是一阵暴跳如雷的怒意。

齐方恕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一个摇着羽扇的男人,男人穿一身白衣,手里执一把黑色羽扇,不急不徐地摇晃着,如瀑长发散在背后,只被一根红色发带松垮垮地系着。

他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啜上一口。

“齐盟主,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是问起我的罪来了。”黑色羽扇挡住男人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狐狸一样狭长的眼睛,细细看去,那双眼睛里竟然透着抹绿莹莹的颜色,眉骨突起,鼻梁高挺呈鹰钩样,落出一对极深的眼窝,只听他又道,“为了帮你,天枢和摇光已死,天璇已废,我北斗七人,如今只剩四个,这笔帐你又该怎么跟我算?”

“你们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到头来还怨我了,我只让你们火速处理掉人,不要留有后患,谁让你们去招惹苏溪亭那厮,我从前还全然不知,你们北斗竟曾经还是苏溪亭养的狗,谁知道你是不是受苏溪亭指使,故意在我这里给我上演反间计。”齐方恕气急败坏,恨不得一手掐死眼前人。

男人笑出声,冲齐方恕眨眨眼:“那可说不准哦。”

齐方恕只觉胸口一股闷气四处乱窜,恨不得直接破胸而出,他在原地不停绕着圈子,那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北斗如今分明就是要弄死苏溪亭的架势,苏溪亭就算要用反间,利用北斗去报复曾经在鹊阁求医的人,也没必要真的搭上自己,他完全可以躲在后面,等北斗干干净净把任务完成,然后坐享成果。

如今苏溪亭身份暴露不说,还被北斗当众摆了一道,成了过街老鼠。

但他当初的确只让北斗帮他处理掉各门派中的拦路石,好让自己的人上位,北斗究竟为何在任务中途跑去招惹苏溪亭,最后把局面搅成了这个样子。

桌上烛火轻跳,齐方恕突然不知哪里通了一般,突然转身看向男人:“是不是他?”

男人摇着羽扇看向齐方恕:“谁?”

齐方恕大步走到男人面前,把人衣领一揪,就那么把人提了起来:“天玑,你不要跟我装蒜。你们是不是背着我跟他联系了?是他买凶,让你们去杀苏溪亭的是不是!”

齐方恕把手一松,又转身走了两步,天玑跌坐回椅子上,听他自言自语道,“我说他怎么听到苏溪亭的名字,反应那么奇怪,让我带了画像去,当时就更奇怪了。不对,他们之间定然是有什么关系,到底会是什么关系呢?”

天玑闻言,居然有些惊讶地抬了抬眼睛,显然是没想到齐方恕能想到这一层。当初接黑袍人的任务,一来是想冒险给自己除去后患,二来也是想自那人面前递上张投名状,他其实没有多想。

陵游当年捡到自己,把自己当把刀培养,让他在鹊阁安家,他观察了陵游很多年,知道他很小就在鹊阁里当药人,能耐也不是一般大,否则根本坐不上阁主的位置,他起先心甘情愿受陵游驱使,慢慢离开鹊阁后,有了自己的势力,又聚集了族人,他们想复仇,只能踩着鹊阁攀爬。

凭他这些年对陵游的了解,他不可能还有什么亲人在外,他是那么心狠手辣,坐上阁主之位后,除了对当年拿他试药之人复仇外,也不曾见他寻找过什么人。如果一个人并非无亲无故,又怎么可能冷硬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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