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嫁给我大哥!(12)
谁也没注意到,它顺爪偷了根香蕉。
辛夷重新叫人将患者抬至急症间。
要称“神医”,长乐才是药王谷当之无愧,毕竟别人都是扎扎实实按老药王的流程来,充其量算个优秀的好大夫。
长乐却真的很“神”,治疑难杂症通常靠走捷径,方法有两招:一招是召唤,另一招还是召唤。
她又变得冷漠疲惫,在众人眼前施针,扎了患者身上几处穴位后,召出装红粉粉的药瓶,往患者腿上的蛇牙处一抖,一股酸腥味扑面而来——人都要痛活了。
再安排家属与昏迷患者到后院的耳房住下。后院甚大,几乎有能容纳数百名患者的床位,以备给需要再观察的急重症患者。一切开销,也是药王谷义诊承担,不收患者一文钱。
这回终轮到那位毒虫溃疡的老伯看诊,他目睹这位危在旦夕的蛇毒患者腿部,由发紫发黑到渐褪至青红色的奇迹后,更是坚信自己这点“小伤”一定能被眼前的神医药到病除。
可惜女神医实在太疲倦了,她收起小针包,冲辛夷微微颔首。
辛夷同她说:“去吧,如果我见到那些人,立刻喊你。”
语罢,辛夷便将后院的另一位青衣女子唤来,她与长乐的青衫装束一致,却显得更加亲切,也没有戴面纱。
长乐不看她一眼,径直往后院离去。
新来的女医师名唤芜华,亦是冲着长乐背影冷哼,熟练地替她坐诊,接待剩下的外伤病患。
老伯犹豫半晌,才下定决心冒犯开口道:“刚那位女神医,做啥要走嘞?能不能……”
辛夷身任行医堂主,安慰道:“老伯无须担忧,这位是芜华医师,外伤急症妙手,医术一样高明的。”
“是啊老伯,我看的诊,病人都说不疼呢。”芜华笑吟吟的,丝毫没被不信任所影响。
辛夷知道芜华是在暗讽长乐,摇头笑笑。
芜华除了查看溃烂的伤口,还会按药王谷的规矩流程为老伯切脉,比长乐看诊时要细致许多,清创也温柔,最后亦是熟稔的拟出方子,交由照护医师带老伯去药房拿药。
老伯半晌没有离开,还往急症间张望,终是依依不舍的追问:“神医妹子,我见先前看病的,除到药房开方,那位还给一瓶药粉,您……您还没给我呢。”
芜华被问住,又笑道:“伯伯,药粉是她的私藏秘方,最舍不得公开的。便就是同我们说了方子,也配不出来一样。当然,我开的药也不差,不至于侮辱药王的名声,您若不放心,自去后院找长乐医师吧。”
老伯终是选择拿着药回家了。
急症间看病的人流慢了许多,一转眼便到中午休憩时分,收治入院四名,剩下的各自取完药离开。
清空病号,忙碌的医师又在准备下午放号。
芜华又饿又累,将笔一摔:“不过坐诊三日,她每天都这死样。晨间看六七个人,就去后院躲懒,我是日日替她顶班的命,下午看诊也是我。”
辛夷先是好言宽慰,消解怨气,又为长乐分辩:“你知道她的,一向起得早,夜里也在照护收治的病人。”
“是了,夜里不睡,白日来睡,师父和你怪会惯她。我真是多嘴,竟向你抱怨,难道您还能替我主持公道不成?”芜华离了外人,更是语速奇快。
“我还是少招惹她罢,免得哪日,她心血来潮,又要我改名字。”
辛夷暗暗叹一口气,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开解了,只能认下,继续赔罪。
长乐与芜华的积怨,已是多年前。
师父不愿公开长乐的身世,药王谷同门多不知晓,只觉得她行为怪异。
唯有辛夷一人无条件保她。
只因他该背时,与师父外出寻药草,是他在深山密林中把长乐捡回来的,那时她衣衫褴褛,奄奄一息,在谷中呆了近一年,才愿意说话。
药王谷中同门除却本家姓名外,都有一个以草药为名的代称。
辛夷记得,她主动愿意说话时,师父竟然办了场晚宴,要收她为养女,问她想叫什么。
她依旧疲倦而落寞之色,顶着一张倔强小脸:“什么名字都好,只她不能叫芜华。”
仅仅是她一听见芜华的名字便没由来的应激,师父竟想为芜华改名。
芜华十分委屈,名字虽无关紧要,却不能因这种原因而改。最后还是长乐说算了,这名便没改,但芜华对她怜转恨。
一个是素来亲和的师姐,与谷中同门关系较好。一个是少言寡语的师妹,又时常夜里活动,白日补觉缺席课业。
由此谷中分了阵营,一派对长乐敬而远之,另一派则抱团讥讽。
以至于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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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午日天气爽朗,午后不该辛夷坐诊,辛夷便到堂门口盯放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