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信息素(27)

作者:孜然不自然zy

第二天清晨,林溪去海边捡贝壳。他蹲在沙滩上,指尖刚触到一枚白色的贝壳,突然想起速写本里的话,下意识地用树枝在沙滩上画了两个剪影,旁边画了三个小小的图案——像猫,像狗,像兔子。

沈砚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画的我们?”

“还有未来的小家伙们。”林溪笑着回头,眼底的光亮晃得沈砚心口发烫。他低头吻住林溪,海风裹着咸湿的气息吹过来,带着画纸上未干的墨迹味,带着多年前那个未完成的吻的温度。

而湖居的院子里,那三个土堆上的草芽又长高了些。风拂过画室的废墟,卷起一页残缺的速写纸,纸上是当年沈砚补画的两个背影——朝着相反方向走的身影,在风里轻轻颤动,像在为另一个“林溪”和“沈砚”的相拥,无声地落泪。

离开湖居那天,林溪把捡来的贝壳装进玻璃瓶,放在了画室的窗台上,旁边放着那支刻着“溪”字的画笔。沈砚在院门口钉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林溪与沈砚的春天”,字迹刚劲,和当年沈砚在湖居挂照片时写的木牌,一模一样。

车子驶离时,林溪回头看了一眼湖居,突然觉得眼眶发烫。他不知道,多年前有个和他同名的Omega,曾在这里种下满院的花,也曾抱着遗憾,把生命留在了这里;他也不知道,身边的Alpha,和当年那个弄丢了爱人的Alpha,有着一样的名字,却有着不一样的幸运——他们没有误会,没有错过,能牵着彼此的手,把当年未完成的春天,一点点补回来。

湖居的风还在吹,吹过木牌上的字迹,吹过窗台上的贝壳,吹过三个土堆上的草芽。当年的遗憾还留在时光里,可新的故事,已经在春天里,悄悄开始了。只是那些错位的时光、错过的爱意,终究成了湖居永远的秘密,被风裹着,年复一年地诉说着,一场关于名字、关于遗憾、关于圆满的,漫长心事。

新的林溪和沈砚离开湖居后,把那本旧速写本带在了身边。每去一个地方,林溪都会在本子空白页上补画新的风景——山里的云海、草原的星空、古镇的青石板路,每一幅画旁,都有沈砚写下的小字,像当年林溪记录“家的味道”那样,记着“今日与溪溪见了漫山杜鹃”“溪溪说这里的星空比湖居亮”。

秋末时,他们去了爷爷家所在的小镇。老人早已不在,只留下一间堆满旧物的木屋。林溪在衣柜深处翻到一个铁盒,打开时,里面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多年前的沈砚和爷爷在枫叶林里的合影,照片边缘还粘着一片干枯的枫叶,背面是林溪的字迹:“秋,和沈砚、爷爷,还有小家伙们。”

林溪拿着照片,突然想起湖居画室里那个裂了缝的骨灰坛。他转头看向沈砚,对方正蹲在地上整理旧书,阳光落在他侧脸,和照片里的沈砚渐渐重合,林溪的鼻尖莫名发酸:“沈砚,你说……是不是有些名字,天生就该绑在一起?”

沈砚走过来,接过照片,指尖抚过背面的字迹,心里竟泛起一阵陌生的酸涩。他把林溪揽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是我们,不管有没有过去,都该绑在一起。”

那天晚上,他们在爷爷的木屋住下。林溪翻着铁盒里的旧物,发现了一本病历——是多年前林溪的,上面“急性胃出血”“严重营养不良”的字样刺得他眼睛发疼。旁边还有一张未寄出的信,是沈砚写的,字迹潦草,带着泪痕:“溪溪,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把公司卖了,把家收拾好了,就等你了。”

林溪把信递给沈砚,两人沉默地看着纸上的字迹,窗外的枫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在替多年前的人,回应那句迟到的道歉。

第二年春天,他们又回到了湖居。沈砚找人修好了画室的屋顶,林溪则在院子里种上了白玫瑰和向日葵,连位置都和旧速写本里画的一样。播种时,林溪的指尖碰到一块坚硬的东西,挖出来才发现是半块贝壳——是当年那个玻璃瓶摔碎后留下的,贝壳边缘还沾着一点浅紫色的颜料,和他新带来的画笔颜色一模一样。

“你看,连贝壳都在等我们回来。”林溪举着贝壳笑,阳光落在他脸上,和多年前那个在海边捡贝壳的身影,在时光里叠成了一幅完整的画。

沈砚从身后抱住他,指尖蹭过他的耳尖,和第一次来湖居时一样,却多了几分安稳:“不是等我们,是等我们把这里的春天,补得更圆满。”

他们在湖居住了下来。林溪每天背着相机去海边拍照,沈砚则在院子里打理花草,偶尔会帮林溪整理速写本。有天夜里,林溪翻到旧速写本最后一页——当年沈砚补画的两个背影旁,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新的笔迹,是林溪自己写的:“别怕,这次我们朝着同一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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