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信息素(31)
沈砚把相册递给林溪:“以后每一年,我们都把最难忘的瞬间贴在这里。”林溪抬头看他,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腕上,那串枇杷核手串闪着温润的光。他知道,往后还有无数个四季,湖居的花会年年开,身边的人会时时在,那些平凡又温暖的日子,会一页页写满他们的时光,岁岁常伴,永不落幕。
第九年的春天来得悄然,最先冒头的是院角枇杷树下的青苔,嫩绿的绒毯顺着树根蔓延,连带着去年落下的银杏叶都显得温柔。林溪蹲在树下清理枯叶时,指尖突然触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颗被泥土半埋的枇杷核,壳上还留着浅浅的刻痕,是他去年吃枇杷时随手刻的小太阳。
“沈砚,你看!”林溪举着枇杷核回头,沈砚正站在白玫瑰丛旁修剪枯枝,闻言快步走过来,指尖蹭过他沾了泥土的指腹:“想种吗?我去翻个小花盆。”两人找了个粗陶盆,从溪边挖了松软的土,把枇杷核埋进去,摆在窗台最显眼的位置。林溪每天都要去看两回,沈砚便在盆边放了个小本子,让他记录发芽的日子,第一页写着:“我们的第五棵枇杷树,等它长大。”
入夏时,木桥边的向日葵开得正盛,铃兰的香气也飘得远,连镇上的老邻居都提着自家种的黄瓜来串门。张奶奶坐在院子里喝茶,看着林溪和沈砚一起给向日葵浇水,笑着说:“你们俩啊,把日子过成画了。”林溪不好意思地挠头,沈砚却接过话:“是他把日子染成了颜色。”那天午后,张奶奶教他们做了南瓜饼,三只猫蹲在脚边,等着林溪偶尔递过来的小碎屑,“豆包”老得眼睛都有些浑浊,却还是精准地接住了林溪喂的饼渣。
秋末的雨下了好几天,木屋的屋檐垂着雨帘,林溪和沈砚窝在屋里整理旧物。翻到爷爷的日记时,林溪发现最后几页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是爷爷年轻时在山涧旁拍的,身后的夕阳和他们去年去红叶谷看到的一模一样。沈砚把照片抽出来,小心地塑封好,贴在“四季相册”的新一页,旁边写着:“爷爷的夕阳,也是我们的夕阳。”
第十年冬天,雪来得比往年晚些,却格外绵密。林溪早上推开窗时,发现枇杷树苗竟然冒出了嫩绿的芽,在雪地里怯生生地探着头。沈砚怕芽被冻坏,找了个透明的塑料罩罩在花盆上,还在旁边放了个小小的暖水袋。林溪靠在他身边,看着雪落在塑料罩上,轻声说:“十年了啊。”沈砚握紧他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才刚开始呢。”
雪停后,两人又堆了个雪人,这次给雪人戴了林溪织的小帽子,手里还放了枝风干的向日葵。晚上烤火时,林溪翻出第十本画册,最后一页画了盆冒芽的枇杷苗,旁边留了空白。沈砚拿起笔,在上面画了两个牵手的小人,身后跟着三只猫,头顶是圆月亮,下面写着:“十年四季,初心未改;往后余生,岁岁相依。”
林溪靠在沈砚肩上,看着画册上的画,闻着屋里烤橘子的甜香,听着窗外雪粒落在屋檐的轻响。他知道,不管是刚冒芽的枇杷苗,还是院角的老枇杷树,不管是木桥边的花,还是身边的人,都会陪着他走过一个又一个十年。风里的花香会一直在,掌心的温度会一直在,这就是他们最圆满的四季,最安稳的时光。
第15章 春酿-夏酌-秋拾-冬叙
第十一年的春天,湖居的风里多了股甜酒的香气。起因是林溪翻到爷爷日记里夹的一张旧纸条,上面记着枇杷蜜酒的酿法——要等枇杷熟透了摘,去核留肉,和蜂蜜一起封进陶罐,埋在枇杷树下等足三个月。
“我们试试吧?”林溪举着纸条凑到沈砚面前,眼里亮得像盛了春光。沈砚刚给新种的铃兰浇完水,指尖还沾着水珠,接过纸条看了两秒,笑着点头:“正好今年枇杷结得多,够我们酿两罐。”
摘枇杷那天,沈砚搬来梯子,林溪站在下面接,阳光把枇杷果晒得通红,咬一口满是汁水。两人挑了最熟的果子,坐在院子里去核,“豆包”趴在旁边,偶尔能分到一小块果肉,慢悠悠地嚼着。林溪把果肉和蜂蜜按比例装进陶罐,沈砚在罐口封上油纸,再用绳子扎紧,一起埋进枇杷树下的土坑。林溪蹲在坑边,用小石子做了标记:“等夏天到了,就能喝到爷爷的蜜酒了。”
春末的时候,镇上小学的孩子们来湖居写生。孩子们围着向日葵和白玫瑰,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有个小男孩指着窗台的枇杷苗,好奇地问:“林老师,这棵小树能结枇杷吗?”林溪摸了摸他的头,指了指院角的老枇杷树:“等它长到那么高,就能结啦,到时候请你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