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祖石头晕目眩，呜呜咽咽的，但他想要说什么，大家其实都知道。

更别说还有人开口：“我们心目中的狼王只有一个。”

周寒瞥了说话的那人一眼。

周成风手底下的人，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他甚至很了解他们。他们大多数人都不喜欢他，因为他们知道他惯会演戏，故意博取周成风同情可怜，知道他那些阴谋诡计。

可那又如何？

周寒坐在周成风坐了十五年的椅子上，勾起嘴角，意味不明：“如果你们打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一句话，那就没有必要了。十几年的时间，我们互相不是很了解吗？”

他们知道，那又如何呢？

他们就算告诉周成风，周成风也不会说他什么。

最多也就是叹口气，摸摸他的脑袋；又或者一只手掐着他的两腮，皱着眉让他别哭了…他的哥哥，永远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会在他面前掉眼泪。

因为哪怕是现在，哪怕是被他强迫了一次又一次，他只要在周成风面前哭起来，周成风的眼里就会有疼惜。

那是只给过他的温柔。

还有人想要说什么，却被耶溪拦了，耶溪望着周寒，这么多年，他跟周寒的关系算是这些人中还可以的。

也聊过几句话，以一种较远的距离和平相处着。

耶溪其实也不太喜欢周寒，但因为耶溪的基因不算特别好，所以他有时候又莫名能够理解周寒的那些举止，还有他也被人歧视过…种种原因，耶溪是周成风手底下唯一一个对周寒态度不错的狼人。

可这一次，耶溪看着周寒的视线里也满是失望和讶异的愤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寒觉得这问题真的愚蠢，他微偏着头，没什么感情地看着耶溪：“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

他是狼王。

就算是那些念叨的长老，也得摆出自己是从属的姿态。

倒是耶溪他们…是因为周成风的基因太强大了，还是因为他的狼王身份确实有点问题……

周寒不明白，不过他不纠结于此。

耶溪闭了闭眼：“成风哥把你养大……”

耶溪后面的话没说完。

因为就没怎么正眼看过他们的周寒在听到他起头的话时，就撩起眼看向他。

刹那间，整间屋子里充斥着风雪味的信息素，寒霜凛冽，而他们没了太阳的庇护，被震到几乎是本能地冲周寒跪下。

而源头却只是转了一下手里的笔，笔尾点在桌面上的那一刹那，明明只是很轻的一声，耶溪他们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抵住。

而下一秒，周寒松手，信息素收敛的同时，笔也砸在桌子上。

周寒阴郁地盯着耶溪，还是要杀人的模样：“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他是我的哥哥，不是你的。”

众人：“……”

不er，你是因为这个发火到动用信息素？？？

卫麓看周寒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而耶溪他们那边，江祖石他们的表情都有点诡异，除了耶溪。

——在江祖石他们看来，周寒以前在周成风面前茶言茶语的，是因为和他们争锋，毕竟在周寒出现二次分化的时候，江祖石他们几个就跟周成风提过说把周寒送出去，或者让他独立出去，安排人照顾他。

倒不是想要驱逐周寒，虽然江祖石一直不喜欢周寒，可他们那个时候是为了周成风好，也是为了周寒好。

狼王是很难接受和一个成年的雄性狼人住在同一屋檐下的，而正在分化的雄性狼人和狼王住在一起，也容易被狼王影响，导致分化出现问题都算好的，最怕就是会有生命危险。

为什么会有？

简单来说就是一只小猫是没办法在一只老虎的注视下好好长大的。

那种压迫感，会让他们本能地想要臣服。而分化时本来就敏感，被压抑着成长，是长不好的。

可那个时候，周寒在书房门口听见这话了。

他甚至都不避着，直接一把推开门冲到周成风面前，问周成风是不是要把自己送走。

周成风让江祖石他们先离开。

后面发生什么江祖石他们不知道，所以他们自然不知道周寒红着眼哭闹了很久，周成风头疼不已，语气哪怕烦躁甚至带着怒火，但却真的算是耐心地也哄了很久。

江祖石他们只知道，之后周成风让他们别提这事，周寒也就继续住在周成风家里。

一直到现在。

而也是那次后的每一次，周寒来给江祖石他们开门的时候，都会阴恻恻地看着他们，但嘴角却会勾起抹笑。

在江祖石看来，那就是小人得志的模样。

所以，江祖石他们一直都觉得，周寒是在跟他们争锋。

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