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是雪域暴君(100)
剩的一些地豆种子,林一分给了亲卫种植,没有大规模铺展开,她一个鸟除非每天啥事不干就来回飞,这也很难供应上啊!
苏赫阿那没有问林一是怎么弄来的,只是询问了产地在哪,有无商队可行,然后就得到了一些笼统的“比远东更远”“漂洋过海”“当地不许地豆种子外流”“商人不去”的话。
至于不许地豆外流,林一自己是怎么弄到的嘛,不要问,不要问!问就是鸟人传统技术活。
为了这事,林一把识字的人都从人口普查工作里放出来了,她现在确实觉得,识字的人脑瓜子是灵光,往往吩咐他们不用第二遍,不识字的牧民年纪大的大多比年纪轻的更钝,会说雪域语和魏语两种话的又比年轻人机灵。
要管理一个大部落,真的是有些难。
如何才能得到更多的人才呢?靠偷靠抢指定是不成,那就再筛筛?
时隔数月,军演再度开启!这次可比之前的文明多了,是纯打雪仗,林一规定倒地为死,倒在雪地里的人是很明显的,全身都会沾雪。
不过这个确实不大好控制,总会有人偷偷摸摸拍干净身上的雪再次参战,而且一旦有人在雪里倒地,连队友都会控制不住地上去埋雪!只能算是一种在雪期锻炼青壮体力的游戏。
在玩过几次后,林一挑选了些健壮的妇人参与雪战,年龄从二十五岁到四十五岁,大多偏肥胖,雪域部落里过得不好的女人通常很少有吃肉的机会,长得干瘦。而这样圆润的妇人通常是牧民帐子里的一把手,平时挤牛羊奶做奶酪,剥毛皮纺毡,补帐子砍肉骨,甚至辅助杀牛,全都是干惯力气活的。
叶利诃的妻子格桑就在其中,她黑红圆脸,满面风霜,手掌粗壮厚实,腰身很宽,是干惯了活的健壮妇人模样。
苏赫部落几乎没有“人上人”的存在,常备骑兵也不是完全脱产,平时每隔八日一场大型操练,两日一次体能锻炼,除此之外骑兵们也要干家里的活计。像苏赫忽律养的那些“谋士”,几乎都是苏赫部落少有的懒东西,那也是会干些轻省活的。
作为整个部落唯二万骑长的妻子,格桑还是苏赫部落的大医——这在其他部落通常有个更威风的名字,萨满。
是的,雪域部落的萨满没有那么神秘,平时不搞祭祀的时候,主要是给人看看病,给牲畜看看病,兼职人畜接生。不过有的大萨满威望较高,给母畜接生这种事不会亲自去,而是会收几名萨满弟子,由弟子去干活,大萨满诶!能请动他们的最少也是个母牛难产!
格桑没有萨满的名头,但威望很高,她组织健妇们形成一个小型军阵,这是林一教过的叶利诃,叶利诃回家又和她说起过的。
这会儿叶利诃也在,他在敌军队伍里,身边有三百亲卫护持,格桑一眼就看到了丈夫,然后发起了毫无预兆的进攻!
这支健妇军人数在千人上下,均为已婚妇人,没有少女的美貌姿容,也没引起骑兵们的反对或狎戏想法,苏赫骑兵们反而感觉有些发怵:这里头可是有自家的老娘、姨娘、丈母娘,最少也是个阿姐啊……
叶利诃也很绝望啊!他最开始没当一回事,直到妻子的铁掌呼上面门,腿弯一痛,啪嗒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自己亲兵避让的大脚丫子。
翻身起来,坐在雪地里,已经被判决为死亡的叶利诃怒声呵斥:“怎么回事?敌军冲上来了不仅不阻挡,还让开了路?”
亲兵们脸色讪讪,谁会在看到格桑大娘冲过来的时候去挡她啊,格桑大娘一般在部落里行色匆匆乃至拖着胖乎乎的身体在跑动,那都是谁家妇人要生孩子了,大家本能就是会让路的啊。
格桑常年有一道眉心竖纹的脸上舒展出笑容来,对亲兵们哑声说:“行了,下次护着他些。”
叶利诃还是不高兴,虎着脸坐在地上,这不是头一回了,他每次军演都死得贼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可敦第一次演习的时候*先杀的他,导致他只要在场上,总会有人想着第一个杀他,他人都麻了。
其实这会儿还有些想妻子来把他扶起来,安慰安慰几句的。
但格桑夺了他的铲雪长勺就继续去打仗了,叶利诃坐在雪地里,看着妻子远去的背影,也不知是为什么,总觉得这背影好宽阔好有安全感,比她温柔扶起自己更叫他舒心。
然后另外一个万骑长克托也被格桑斩于勺下。
叶利诃高兴地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大声嚷嚷起来,“格桑!是我的格桑!克托你也死了哈!”
克托臭着脸和叶利诃坐在一块儿,这趟林一可没有下场,在远处铁勒高车上观战呢。今天是很难得的两个万骑长编在同一军,健妇军在第二军中,指挥的是苏赫忽律……啊对对对确实是他,这一战打得如同狼吞虎扑,精彩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