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是雪域暴君(205)
有红着眼睛的流民从他马后举起斧头想偷袭,江骋也同时拔出背后陌刀当头一挥,顿时人头飞起三米多高,马蹄过处,一片血泊。
装备精良的步骑兵几乎是在割草,江骋一个人就杀了二十多个,身上盔甲血迹斑斑。他这趟出来带三千骑兵,五千步兵,流民总数六万余,号称十万大军,他压根不放在眼里。这会儿边杀边传令指挥,围三阙一,呈三面攻杀一面留空的阵势,但并不是让流民有个逃跑的方向,而是如同棋局之中的“征子”,边放边追,不时调整阙一的方向,几乎是轻松写意地屠戮着。
流民如同被驱赶去屠宰的羊群,烧杀抢掠的兴奋如潮水褪去,小半个月的癫狂仿佛一下子清醒了,再次回到了地里讨食的卑弱地位,不少人丢掉兵器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哭声连天。
“贵人!小将军!求您饶命,饶命!我们只是被乱民裹挟的庄稼人啊!他们抢走了我们的粮,没法子才跟着他们的!”
“我家就是雁门的啊!您一定是杨将军的子侄,杨家世代……”
“求贵人放我们一马吧,我们不吃军饷也跟着您做事,做杨家部曲……”
能说出话的还算好的,大多数人都只会磕头,把头都要磕进地里去,远处还在追击,但附近的步骑兵都有些迟疑望向江骋,江骋看着跪了一地的流民,嘴角冷冷向下一撇。
“去挖坑,挖大些,埋了这些流民尸体。”
流民们大喜过望,有的被吓软了腿,只能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不敢挖掘农田,纷纷带上家伙,往远处山坳那边走去。
第105章
自古打仗,最快乐的当然不是刀斩人头,也不排除有人天生喜欢血淋淋,但大多数的兵员也都还是正常人,能叫他们快乐起来的无非是大胜,大胜之后有庆功,而且不再为接下来的战事而烦忧。
可惜林一马不停蹄,次日休息一天,接着向武威郡中其他县城进发,吸取上次在辽东的教训,能抓到的世族暂时先不杀,留着看能不能掏出些啥,而且也没时间浪费。
攻打一郡以上的土地,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已占之地需要留兵镇守,她在姑臧和鸾鸟两城各留一千骑兵,剩余骑兵一万六千人。想了想,分兵两路,她自己带领一路去打苍松城,留六千骑兵给呼兰霍兰,倘若张掖方向来援,他需要阻击,给她拿下武威全境的时间。
呼兰霍兰从大营出来后就很沉默,当然他沉默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趟他离开雪域,身边没有族老,而是两个堂弟,一个叫呼兰因达浑,一个叫呼兰阿塞得。挺难记的两个名字,不过如果翻译成魏朝文字的话就比较好记一点,因达浑是“让狗停下”,阿塞得是“狮子”,很常见的雪域名字,如果不是姓野生驴子的话。
野生驴子让狗停下看到族长堂哥停步,疑惑地看了看身后,压低声音说:“霍兰大哥,可敦让你带六千勇士,你不高兴了?”
他们呼兰部落也就今年富裕些啊,平时哪带过这么多勇士,这还不高兴?野生驴子狮子也说:“是啊,嘴角都向下了,其实六千勇士足够做很多事情了,魏人软得像小绵羊一样,没准我们能带着这些勇士打出一大片草场!”
高大的呼兰霍兰沉默着推开两人往前走去。
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族老,完全没办法和其他人沟通啊。
两个堂弟被拨开,也是感叹一声: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没办法和霍兰大哥沟通啊。
次日天明,林一带上刚从世族库房里掏出来的粮米,整数一万的雪域骑兵向苍松城进发,呼兰霍兰则以鸾鸟城和姑臧之间的谷水河扎营,静候来敌。
扎营是雪域人的拿手活计了,这天气扎营不是为了晚上睡觉,而是建造防御工事一类,马匹在里面,人在外围。马是一种很容易受惊的动物,如果马的位置安排不对,那么恭喜,敌军半夜来放跑你的战马,提前锁定败局。
拉拉杂杂砍了些树,呼兰霍兰不忙活这些体力活,只去砍了两棵高大榆树回来,锯掉多余部分,做了两杆用于挂旗的旗橹,一杆挂上野驴旗,一杆挂上鸡踩狗旗(?),啊对,雪域人自己也是这么叫的。
然后呼兰霍兰就独坐在高台上,看着两杆并立的旗帜,一直到天黑。
呼兰因达浑盛了两碗稀饭过来找他,稀饭里放着两块撕得碎碎的牛肉干,呼兰霍兰接过碗,像喝水一样几口喝完,又把空碗还给呼兰因达浑,然后起身,说道:“走,夜巡大营。”
野生驴子让狗停下迟疑片刻,今晚消息能传到张掖郡就不错了啊,今天到底有什么夜巡的必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