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侯爷家傻儿子(151)
那兵器堂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为何本该交由他们检查无误的兵器到了擂台上,却变成了杀人的凶器?
叶慈想到曾安礼,想到他的公子之名,又想到他的君子之风。
曾念薇曾说他十六岁刚接管兵器堂时便杀伐果决,可他在她面前又明明是风度翩翩、温柔无害的,这样的人,会为了向孟临投诚而滥杀无辜吗?
又或者,他虽身在局中,却也身不由己?
一时间,叶慈脑海中纷乱不已,不禁露出了有些头痛的表情。
醉月见状,似乎是叹了口气,叶慈看他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无奈之色。
这是嫌弃她太笨了?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醉月便轻声道:“醉月在此,影响叶姑娘休息,便先退下了,待叶姑娘想用饭了,再差人叫我。”
他说罢起身,行走之间也自有一番风流,等走到门边时,却又突然转过身来,状似关心地对叶慈道:“这醉月酒虽好,可姑娘身上尚有伤,便不招待了。”
说完,这才推门离去,只留下叶慈一脑门问号。
她看向桌上那坛未开封的醉月酒,心想:他为何忽然提到那坛酒?
她想起醉月离开前似有若无看向那坛酒的眼神,心中生出个大胆的猜测——难道他说“不能喝酒”,其实是在暗示她,答案酒藏在酒中?
光想不做也是无益,叶慈翻身下床,来到桌前,看向那坛神秘的醉月酒,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除了泥封上那个不细看都看不出来的“三”字,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既然外面看不出来,那就只能是在里面了。
叶慈抬手,利落地拍开泥封,却见那泥封之中,隐隐露出一角白色!
她连忙扫开泥块,将那东西拾起来,是张字条。
因为要封在泥封中,那字条并不大,上面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科举场上被查封的小抄。
叶慈将字条拿起来,细细捋平,阅读起上面的内容来:
父早亡,母孤寡,不忍,遂自弃十方,回乡照顾老母。
祭父,偶然撞见秘辛。盟主言,五年前矿难乃是兵器堂曾氏为走私秘银所为,吾心中愤恨,遂收银两贻母,自为死士,以武科举兵器之事嫁祸兵器堂,使其尝吾当年滋味。
然,事即成,才从醉月处得知,矿难发生之时,曾尚未为堂主,后知后觉为人利用,然为时已晚,其以母要挟,吾不得不从,唯有死前遗线索,待有缘人发掘。
那落款赫然是一个“三”字,是谁所写,自然不言而喻。
年三……
她读完字条,大概捋顺了年三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
他从十方派回到天银村后,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动机,或许是听闻矿洞中有妖怪作祟,觉得此事与已逝的父亲有关,又或者孤儿寡母生活凄苦,因而想念父亲,总之,他前往矿洞外烧纸祭奠父亲,却恰好听到矿洞中的声音,应当是孟临的人在开采银矿。
他学艺不精,没能隐藏行踪,被采矿人发现,上报给了孟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孟临不仅没有杀他,还将天银村矿难的事污蔑给了兵器堂,所以年三记恨曾安礼,愿意当死士污蔑兵器堂,这才有了武科举的擂台血案,叶慈在其中,或许只是一个顺带着的小角色。
而后来,年三听闻好友醉月也来到了茌宁,并且在雄青楼中当了“花魁”,于是前去拜访,言语中提到自己父亲的冤屈与当年矿难的罪魁祸首,醉月却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年三孤陋寡闻,又性格冲动,极容易被人言语挑拨,孟临在武林之中又威望甚高,所以他说什么,年三便立刻信了。直到醉月告诉他,五年前曾安礼还没当上兵器堂堂主,而在那个时代,实际掌管兵器堂的其实是孟临,他才意识到,自己成了孟临手中的害人刀。
他找到孟临对峙,亦或者根本连盟主的面都不配再见,便被告知,此事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他收不收孟临的钱,污蔑兵器堂之事他若不做,家中老母便性命难保。
盟主甚至按照约定给了他可保他母亲一生无忧的银两,这已经算得上宽厚仁慈了。
他此时回过味儿来了,但为时已晚,为了母亲的性命,他不得不按照原本的计划,在与叶慈的对战中,故意撞上开了刃的剑锋。
然而,他并不愿许多事实就此淹没,于是提前告知了醉月自己将要去做的事,又故意留下诸多线索,等待受害者叶慈发现,为自己和他讨回一个公道。
可是既然事实如此,她又该如何向孟临讨要那颗解药?
他身为罪魁祸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如此大费周章犯下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