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仙老头哭笑不得，也顾不上计较了，化作一道灰光，哧溜一声就钻进了旁边覆满厚雪的密林，速度快得惊人。

谢砚白脚下一点，身影如鬼魅般紧随其后，没入茫茫雪林。

手腕上，小小的绿豆眼死死盯着前方那越来越近、散发着恐怖波动的暗红光柱，意念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奖金！工伤补贴！债快要还完！嗷嗷嗷——！”

灰仙老头化作的灰光在林海雪原里窜得飞快，专挑那些犄角旮旯、积雪覆盖的兽道钻。

谢砚白紧随其后，身形飘忽得像片被风吹着的叶子，厚实的冲锋衣愣是没沾上几片雪花。

手腕上的小小把自己盘得更紧了点，用意念吐槽。

“谢扒皮！这耗子精抄近道是抄到耗子洞里了吗？”

“七拐八拐的，本座都快被甩晕了！”

斐霁寒则无声无息地跟在谢砚白侧后方，像个自带降温效果的人形背景板，速度分毫不慢。

只是那张俊脸在深入林海、四周光线愈发昏暗后，似乎更白了几分，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高人！快！再翻过前面那个雪坡，就是锁龙坳的外围了！”

灰仙老头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带着喘，显然这带路也不是轻松活儿。

“老头儿，别光顾着跑。”

谢砚白的声音在呼呼风声中依旧清晰，带着点悠懒的调调。

“趁着赶路，说说清楚。”

“那锁龙坳到底锁着什么玩意儿？幽冥阁那帮鳖孙又是怎么祸害的？”

“知己知彼，待会儿砍价…咳，砍人的时候才好精准报价不是？”

灰仙老头一个急剎，在一棵挂满冰凌的巨大老松树下显出身形，扶着树干直喘粗气。

“哎…哎妈呀，高人您这…行行行！俺们边走边说！”

他抹了把汗，小眼睛警惕地扫了扫四周，压低声音，语速飞快。

“那锁龙坳，锁的不是真龙，是龙脉的一个封印！”

“长白山这地界儿，是整个北地龙脉的龙头所在。”

“地下不光有滋养万物的地气灵脉，还有几条…咳，通着下边儿的细缝儿！”他指了指地下。

“通着地府？”谢砚白挑眉。

“哎对对！高人懂行！”

灰仙老头点头如捣蒜，“就是那么个意思！”

“平时吧，有咱五大仙家和老祖宗们布下的五灵镇岳大阵压着，这地气灵脉壮着呢。”

“那点从细缝里渗出来的阴气，就跟小溪流遇上大江似的，翻不起浪来，反而被灵脉净化得差不多了。”

旁边，一直沉默赶路、脸色苍白的白仙青年（刺猬）也开了口，声音清冷，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镇岳大阵的核心阵眼，就在锁龙坳最深处。”

“以地气为基，五仙本源灵力为引，调和阴阳，生生不息。”

“只要阵眼不破，龙脉无虞，那点阴气通道也掀不起风浪。”

“那现在呢？”谢砚白问，“那黑雪怎么回事？”

第82章 黑袍护法

“那帮穿黑袍的王八犊子！”

扛着大烟袋的黄仙壮汉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瓮声瓮气地接话。

“他们不是直接强攻阵眼！是绕着锁龙坳外围，埋了不知道多少恶心的秽根！”

“就是那种黑黢黢、像烂树根又像肠子似的玩意儿，还画了老多鬼画符！”

“然后引动地底深处最污秽的浊气，混合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阴煞怨力，搞出了那场黑雪。”

翠绿长裙的柳仙女子脸色更白了，声音带着点后怕的颤抖。

“那黑雪…不是普通的雪！”

“落下来，沾上草木，草木立刻枯死腐烂，灵气全无。”

“沾上活物…轻则皮肉溃烂，神魂受污，重则直接发狂，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

“而且…而且那雪里，好像还藏着东西！”

“藏着东西？”

小小在谢砚白手腕上支棱起小脑袋，绿豆眼瞪圆，“啥玩意儿？”

灰仙老头吧嗒了口早已熄灭的旱烟，心有余悸。

“那黑雪落地堆积起来，里面就会…就会钻出一些黏糊糊、黑漆漆的玩意儿，像烂泥巴成了精。”

“没固定形状，打散了还能聚拢。力气贼大，还带着那股子污秽煞气。”

“我们好些兄弟，就是被这玩意儿偷袭拖走的！连个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惧火畏雷。”

一直沉默的斐霁寒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寒意。

他目光投向锁龙坳方向，那里暗红色的光柱虽然黯淡了一些，但污秽阴寒的气息却更加粘稠压抑了。

“污秽阴物，本质惧阳刚烈气。火，尤其是至阳真火，雷，乃天地正气所聚，是其克星。”

“对对对！斐先生说得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