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有外室?我撺掇娘亲和离咯!(159)
“自然不是寻仇。”
“那是?”
“你明日一早,带着她上府衙,击鼓鸣冤。”
安妈妈在一旁道:“这罗家在江城的生意做得这样大,必定是在官府有关系的,郑氏去报官,官爷能站在她这边吗?”
“并不需要官府站在她那边,”余袖清道,“管家,你亲自去府衙打点,不必让那知府知道郑氏要告的是谁,只消让他以为是平民之间的纠纷,要他开堂坐审,让江城的百姓能入门听审。”
“下堂之后,他们怕是会对郑氏动手,将她力保出来,花多少银钱都不要紧。”
管事立刻领命下去了。
次日一早,府衙的鼓声响彻四方大街。
声声鸣鼓,喊着二十年日日夜夜的怨恨与悔痛,每一记,都敲在人心上。
江城知府收了五百两雪花银,高高兴兴,开堂受理。
府衙大门洞开,四大街的百姓们蜂拥而入,进门听审。
郑氏跪在堂中,抬眼看着四方的人。
二十年了,终于有人,肯听一听她的话。
她开口阐述起来。
二十年的痛苦与艰辛,在她平静却哀凄的声音中,潺潺而出,无一遗漏。
府衙门前的百姓越聚越多。
百姓们听得满腔愤懑,恨不能自己进去坐堂审理,将那负心的狗贼捉拿在案。
郑氏一直只称呼那负心汉为“丑根”,知府满心以为,只是两个贱民之间的纠纷,义愤填膺地一拍惊堂木:
“此人如今在何处,你尽管报上来,本官自当替你做主!”
郑氏猩红着双眼抬起头,笑得惨淡。
“回大人的话,此人如今就在江城。就住在东大街成华巷子口上。”
知府听了一愣。
那地方住的不是那个富商罗家么?
郑氏继续说道:
“大人,丑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他叫,罗、千、云!”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江城之内谁人不知,罗家三十年前“失散”的幼子,成年之后被寻回,如今已经成了罗家的二把手的,罗千云。
知府坐在上头,怔了好一会。
他这才明白,为何那人白白给了他五百两雪花银,非让他开堂受理一桩贱民之间的纠纷案。
他见钱眼开,根本没想那么多。
如今可好,告的哪里是什么贱民,那是他最肥最听话的一只钱袋子啊。
罗家怎么能动?
动的还是如今罗青山唯一得用的幼子?
他不顾民众沸议,大喝一声:“满嘴胡言!你岂可随意攀诬良民?故事倒是说得精彩,可此处不是茶馆勾栏,说话需要拿出凭证来!”
看着郑氏露出错愕茫然的神情,知府便知这事算是稳下来了。
他安然地靠回椅背上,冷言道:
“你方才所言,可有物证人证?若是没有,那便是蓄意诬告,本官断不能容你!”
“证据?”郑氏失声问道,“你要证据?我这个人就是证据!我一双儿女的命就是证据!我这二十年来油泼刀滚的日子,每一时每一刻都是证据!”
“我可以以死相证,我郑萍儿今日在此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实言!”
她说罢就要以头触柱。
百姓们推开官差,蜂拥进来拦她。
府衙内一时间乱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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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千云在当天晌午,便被罗青山叫了回去。
一推开门,杯子当头砸过来,狠狠砸在他额角上,立时涌出血来。
“蠢货!你知不知道外面都闹成什么样子了?人都把你告到公堂去了!现在整个江城都知道你罗千云狼心狗肺,不干人事!”
罗青山骂他已经不觉得解气了,过来狠狠甩了他两个耳光,才指着楼下说道:
“你看见没有?沿路过来都看见没有?咱们罗家的铺子,今儿都被骂得关门闭户了!”
“那算命的道士真是没说错,你!”他一脚踹在罗千云身上,“你就是个毁家灭门的东西!我就不该把你接回来!”
罗千云被踹得倒在地上,低着头,神情阴郁,眼神狠厉。
但很快收敛起来,跪在罗青山面前,诚恳地说道:“父亲,这件事我会很快处理好,不会让您操心的。”
“你最好办得到!现在就给我滚出去,看见你就来气!”
罗千云退出来,乘坐马车到了鸿运楼。
头上的伤口没有包扎,下属一进门惊诧道:“爷,您的头……”
他抬了抬手,不想听这些废话。
“人抓到没有?”
下属低头道:“爷,您一下令兄弟们就过去了,但是……”
他猛地抬起头:“你别告诉我,你们把人跟丢了?”
下属忙跪下来:“爷,这女人就像在府衙里凭空消失了一般,弟兄们愣是没看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