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有外室?我撺掇娘亲和离咯!(175)
亏着越王有些武功,倒是闪身躲开了,但还是被她惊得心头一跳。
再回头看见满地狼藉,心里愈发不满。
可不满归不满,他不会真的生越王妃的气。
当年越王妃年仅十五,被人设计睡在了他的床榻之上。
那一年他已经四十出头,要论年纪,几乎可以做她的父亲。
这些年来,他对王妃既是愧疚,又是疼惜,知道她性格莽撞跋扈,他念着她年纪尚小,从来不与她较真。
今日她侮辱康王府的嫡女,他虽然生气,但更多的只是担心。
担心两家结下仇怨,担心越王妃被外人指摘。
此刻看着王妃眼里含泪,纤弱的身躯坐在烛光下,心里只觉得怜惜。
“若知,”他扶住越王妃的肩膀,“还在生本王的气?”
越王妃推开他,眼泪直流:
“你左不过是觉得我是小官家出身,觉得我处处不如人,也没有娘家为我撑腰,这才大庭广众地扇我耳光!既然如此,我干脆就不活了,反正以后我也没脸见人!”
越王心里也有些愧疚,越王妃虽然做得不对,但在一众夫人小姐面前扇她的脸,确实做得有些过了。
正想安慰两句,越王妃却抢在前面说道:
“想是那余家的和离妇长得有两分姿色,王爷想娶回来做侧妃,这才如此相护吧?王爷既然有这样的念头,如何不早些告诉我,我也好为王爷上门提亲……”
话还没说完,越王爷猛地站了起来,冲她大声斥责道:
“你又在胡说什么?那是康王府嫡女,你究竟哪里生出来的胆子,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诋毁她?”
他心里万分失望。
究竟是他太惯着她了,惯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还是她天生就是愚蠢,连其中的利害关系都分辨不清楚?
越王妃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泪水盈盈地抬起眸子,只是委屈地看着他。
若换了往常,一见她这模样,王爷再大的怒气也会平息,还要过来哄她。
可今日越王爷看着她,眼里虽有动容,却抿着嘴不肯松口。
只是声音严厉地警告她:
“若知,你如今也二十有三,我从前念你年纪小,从不对你苛责,可你如今也不小了,也该知道如何行事才能当得上众人尊你一声‘王妃’。”
“你如今笑话人余家的姑娘是和离妇,就不怕自己有朝一日成了被休的弃妇吗?”
越王妃一惊,猛地抬起头。
王爷为了余袖清,竟然连休妻的话都说出来了?
越王神情肃穆,她看得出来,这句话并不仅仅是警告,他真的有可能这样做。
她捏紧了手,心里只恨不能将余袖清千刀万剐!
她究竟有什么好,为何所有人都要护着她,连她甄若知的夫君也不例外!
“听明白没有?”越王厉声道。
越王妃瑟缩了一下肩膀,微微地点了点头。
越王爷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
余袖清在越王府的事迹很快在夫人小姐的圈子里传开了。
“我余袖清从来不争没有价值的东西。”
这句话在未出阁的姑娘圈子里广为流传。
从前和余袖清不相熟的,或是当日越王府生辰宴没过去的世家小姐,都借着买布料买首饰的由头往余袖清的铺子里逛过去。
姑娘们都想亲眼目睹一番这位女中豪杰。
余袖清这日正好在奇观阁里,莫名其妙地发现今日的客人比往日多出三倍不止。
且人人进门第一时间就是往她身上看,好像能在她脸上看出花似的。
有几个活泼些的,还专门请余袖清帮她们介绍首饰项链,非要与她说上两句话不可。
更有鸿胪寺少卿的女儿,大着胆子对余袖清道:“余小姐,你那句话说得真好!”
余袖清一头雾水:“什么话?”
那姑娘一脸高亢地说道:“你说,我余袖清从来不争无用之物!余小姐,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中豪杰,女子为人处世,就该同你这般才对!”
“那些说闲言碎语的,活该她们自己被夫家磋磨一世也不敢反抗!”
这姑娘年仅十四,说出来的话未免有些理想化。
余袖清笑了笑:“女子在世,谁又愿意受夫家磋磨?只是许多人想退却无法退,或是想退却不敢退,只能咬着牙苦受一世罢了。”
“然而身体的禁锢纵然可怕,思想的禁锢才是真正令人永不能脱身的根源。她们说那些闲言碎语,无非是在世俗风气之下,连思想都被禁锢。追根究底,她们并不是应该被责怪的人。”
小姑娘听得似懂非懂,但余小姐说的话,一定是对的!
余袖清笑道:“好了,不说这些,我瞧这绿玉宝石簪子倒是配你,你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