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棋道：“你还可怜她？她若是得志了，也不见得比她那个亲娘好到哪里去。你忘了她从前那样陷害我们小小姐，说起谎话来，她可是连眼睛都不眨的。”

“这倒也是……”

丫头们又回过头去看余袖清，这才发现她正出神呢。

玉琴轻轻喊了一声：“小姐，小姐？”

余袖清这才回过神来，抬头道：“怎么了？”

“小姐想什么呢？”

“……也没什么。”

许柔嘉正从屋外进来，笑着说道：“母亲是在记挂我师父吧？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对不对？”

丫鬟们一时都笑起来。

余袖清也终于展露笑颜，轻轻在她头上拍了一下：“你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

许柔嘉却不满道：“母亲，我可不小了。”

余袖清听了，不由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

是啊，这孩子也长大了，再过几年就要离开她身边，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可当父母的，总归觉得舍不得。

许柔嘉见母亲神色失落，便凑过去神秘兮兮地说道：“母亲，女儿有件东西想送给您。”

余袖清便笑道：“什么宝贝？拿出来我瞧瞧。”

许柔嘉便跑到碧纱橱里，取了一个大红包裹出来。

丫鬟们都稀奇地围过来。

玉棋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我日日打扫竟没看见过。”

安妈妈笑道：“瞧瞧，这丫头自己偷懒，自个儿倒说出来了。”

丫头们一阵哄笑。

玉画等不及地催道：“小小姐，快打开让咱们瞧瞧，究竟是什么呀？”

许柔嘉将包裹放在母亲怀里，笑着说道：“母亲自己打开吧。”

余袖清将包裹打开来，却是一对大红龙凤金银绣的枕面。

余袖清心里一动，说不出的感受。

“这是……”

“这可不是买来的，这是我自己绣的，”许柔嘉道，“原本想偷着绣两副被面，可惜我手笨，反倒绣坏了好几块缎面。”

“母亲和师父的婚期就在眼前，女儿只好求其次，绣一副枕面了。”

说是手笨，可那枕面上针脚细密，龙凤齐飞绣得富贵吉祥，活灵活现。

又是夜里偷着做的，想必费了不少时日。

丫鬟们忙着惊叹许柔嘉的手艺，安妈妈却不由地抹了眼泪：

“有咱们嘉姐儿绣的枕面，小姐和七公子一定能情长到老，恩爱一世。”

余袖清也眼眶发热，将女儿抱进了怀里。

就在一屋子和乐融融的时候，外头的丫鬟忽然急匆匆跑了进来：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历城出事了！”

第191章 接他

“历城？”余袖清猛地站了起来，“说清楚，历城出什么事了？”

“圣上在历城遇刺，七公子为救圣驾，身负重伤！”

余袖清只觉得霎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耳边所有的声音都被远远地隔开了，听不真切。

眼前的众人只剩下急切而紧张的虚影。

过了许久，她才渐渐回过神来，丫鬟仍旧絮絮叨叨，说着她在外的所见所闻。

她没有耐心再听下去，推开众人就要往外跑。

众人看她神色不对，哪里敢放她出去，连忙拦住她。

许柔嘉喊道：“母亲您要去哪儿啊？”

安妈妈也急切地说道：“这消息还不切实，小姐且等大公子回来了再说。”

正这时候，姜氏和云氏也听到消息匆匆赶来了。

“袖清，袖清你别着急，事情不见得真那么糟的，等你大哥回来了，必然会带来确切的消息，你别急……”

余袖清眼前已经一片模糊：

“不，不是的，我早就觉察出不对了，可我还是没有多想，他为我的事一向殚精竭虑，可我对他却从不上心，我该注意到的，我早该注意到的……”

“我要过去找他，他受伤了，我不能在京城里干等着。”

云氏忙道：“袖清，他们说不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这么没头没脑地过去，路上方不方便再说，也极有可能彼此错过，到时候岂不更麻烦？”

“是啊，咱们先好好在府里等你大哥回来，他必定有确切的消息。”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人劝住了。

余奕川一回来，也是第一时间往她院子里过来。

“哥……”余袖清快步出去，抓住他的袖子，“他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余奕川眉宇间并不轻松，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慌。

“贺七确实受伤了，伤的情况在急报里没提，但没提反而是好事，说明没有生命危险。如今圣驾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应该二十日左右就能抵京。”

余袖清这才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