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这是何人所为？这是杀人凶手啊！留在府中，岂不太吓人了。”

“遣走婢女，切断珠链，又在废弃的下人房里动手，这是自相矛盾的策略。”

“什么？”安妈妈没听明白。

“剪断珍珠，是打算在屋里对春花动手。珍珠染血，春花在屋里就是受了伤的，应该已经踩着珍珠摔倒，胎儿不保。”

“凶手的目的若只是滑胎，那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就算他觉得春花还有保胎的可能，接着在屋里对她动手就行，悄无声息，顺理成章。”

“可春花，为什么最后却会在废弃的下人房里出事？一个原本准备在屋里动手的人，最后为什么却在更易被人发现的院外动手？”

“难不成是这凶手三两步内，竟然追不上一个怀胎大肚还重重摔了一跤的妇人，竟让她跑出了院子？”

“还是说，放置珍珠的人，当时并不在场。而在下人房动手的……另有他人。”

安妈妈听得万分惊诧：“夫人，您的意思是，这是两波人干的事？天爷啊，这陆姨娘的得罪谁了？她一向与人为善的，这是造了什么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余袖清深叹口气，“有时候旁人要害你，又何尝因为你有错呢？”

“对了，”她偏头往碧霞苑的方向一看，“赵姨娘这两天倒是没什么动静，她在做什么？”

安妈妈撇撇嘴：“听说是看见陆姨娘的事，吓病了，在屋里躺着呢。”

“吓病了？”余袖清垂下眼眸，替许柔嘉压了压被角，“她倒是同孩子一样，受不得什么惊吓，让孙大夫过去替她好好看看。”

安妈妈应了一声，出门去请孙大夫。

顺便陪着孙大夫一道去了碧霞苑。

虽说她想不明白那么多，但她总觉得那件事和赵静脱不了关系。

她得亲自去瞧瞧。

碧霞苑的门半掩着，里头寂寂无声，只听见夏蝉鸣叫。

小厨房里煎药的小春看见安妈妈过来，忙迎出来，笑着问候道：“安妈妈，您怎么劳动大驾过来了，有什么事，遣底下人过来吩咐一声不就行了。”

安妈妈往小厨房看了一眼：“煎的什么药？”

“给赵姨娘的，安神药。”

安妈妈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夫人听说赵姨娘近来神思不宁，专门请了孙大夫过来，给她瞧瞧。”

小春点点头，忙过去给她开门，朝屋里低声说了一句：“姨娘，安妈妈带了大夫来看您。”

赵静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传出来：“进来吧。”

进去一看，赵静脸色苍白地躺着，看上去像是吓得不轻。

孙大夫把了脉，果然说道：“确是心悸受惊，神思不宁——”

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又细细把了把脉。

“姨娘肾气亏空，近日切不要太劳累了，先静养几日。”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皆是脸色一变。

赵静慌忙撤回了手，强笑道：“大约是之前受的五十几杖责，身子还没养好。”

第72章 不配为人夫

安妈妈脸色阴晴不定。

将军嘴上与她们夫人求和，背地里这碧霞苑倒是一趟也没少来。

男人的嘴真是信不得。

一趟过来没看出什么可疑之事，倒是看得一肚子气。

三日后，落霞苑的婢女三三两两地都回来了。

听见陆姨娘的事，皆是满脸惊骇。

来不及收拾东西，都去青梨院回话。

几个小丫鬟说辞倒是一致，都说是春花自己怕到产期的时候她们告假回家，院里人手不够，所以一并把假放了。

只有彩萍，神情怪异地说道：“是红杏，红杏说我爹在家摔了一跤，很严重，我才匆忙跑了回去。但我回到家，却发现我爹根本就没事。”

“夫人，”她抬头，“这事跟红杏肯定脱不了关系，她平日里对陆姨娘就十分嫉妒，总说那日要不是她让陆姨娘顶班，当姨娘的就该是她。”

彩萍下去后，红杏上来。

说辞却和其他小丫鬟一致。

只说是春花提前放了她们的探亲假，其余一概不知。

提到彩萍的说辞，她万分惊讶：“她怎么会这样说？我从来没说过她爹摔了，我自己都在府里，她爹有没有摔我怎么知道？”

倒是说得情真意切，看不出半点端倪。

余袖清站起身，走到她身侧。

一挥手，玉琴端上来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串珍珠项链和一个玉镯。

红杏的目光在触及那串珍珠项链的时候，猛地一缩。

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你照顾陆姨娘有功，该赏，选一样吧。”

红杏咽了咽唾沫，强笑道：“奴……奴婢不敢，照顾主子，是、是奴婢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