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整个王朝都吻了上来+番外(128)
李长乾这些时日担心,却无法过去,皇帝盯他盯得紧。
即便去,只怕阿徵也不愿见他。
“阿徵?”裴玄归淡冷重复。
李长乾唇角勾起笑意,这是他的专属称呼,是他们少有两小无猜的童年。
“没有。”裴玄归漫不经心睨着睡莲,“只见了醉醉。”
李长乾唇角笑意凝固。
他又何尝不知醉醉是沈白徵小名,只是幼时阿徵从未告知自己。
李长乾第一次重复:“醉醉?”
二字带着天生辗转暧昧之意,亲昵到了骨子里。
裴玄归淡淡“嗯”了声:“醉醉,我的妻子。”
“咣当”一声,李长乾脚下石板开裂,他怒不可遏:“裴玄归!”
向来礼仪为重的大皇子,竟是直呼了国公全名。
裴玄归依旧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模样,连个目光不曾施舍,天际下起蒙蒙细雨,他随意将脖颈长发拂开,修长脖颈上一枚暧昧至极的咬痕。
与他冰冷俊美的面色大相径庭。
李长乾彻底愣在原地。
“还有要谈的吗?”裴玄归反问,“大皇子?”
李长乾大脑轰鸣,死死盯着他脖颈,好似压根没听到他的声音。
皇军面面相觑,从未见大皇子如此失礼。
裴玄归只是冷哼一声,无人知晓此刻代表什么,幼时他跪在冷冰冰的地牢里,这人曾居高临下对他道:
“你以为我不知你心思吗?裴墨,你在自取其辱。”
“我待你不薄,但你生出妄心,便跪着赎罪吧。”
小裴墨问:“我何罪之有?”
满身泥泞脏污的少年,发间垂着鎏金的伴生铃,抬起一双稚嫩如炬的冷眸,“没保护好你这个废物,害得你拽着太子殿下一起坠崖吗?倘若是这个错那我便认……”
他闷哼一声,被狠狠踹了肩膀,吃痛地蜷缩在墙角。
“住口!”李长乾反驳,“那是意外,是马疯了!”
眼前的人也疯了。
分明是沉默寡言的暗卫,却在此刻阴狠道,“倘若太子殿下这辈子都看不见,你便是罪人,李长乾。”
“……”
“你对阿徵做了什么?”李长乾如今目眦欲裂。
裴玄归站起身,估摸时间差不多了。
李长乾追问:“你究竟对阿徵做了什么?!”
裴玄归淡淡侧眸看他,眼底倒映着李长乾幼时的骄傲,与此刻的歇斯底里。
他原话奉还,“自取其辱。”
“……”
裴玄归知他找自己何事,无非是试探他如何抉择,今日所有人都想从他口中得出口风,但他并未回答任何人。
除了那人,承诺在他醒时便回去。
怕是要食言了,沈醉。
“裴玄归,你就不是在自取其辱吗?”
蒙蒙细雨如丝线坠落,天际闷雷滚滚而来,李长乾停在原地看他,白金锦袍尊贵依旧,用冰冷刺骨话说:“你永远不会站在他那边,为何还要这般对他。”
“他会恨死你的,他会亲手杀了你。”
裴玄归脚步轻顿,冷冷看他。
而后御花园外适时传来赵公公的笑音,“国公大人,陛下召您前去。”
李长乾唇角翘起讥讽的笑意。
裴玄归是注定不堪之人,而他还有赎罪的机会,年少太子眼里从来只有他。
裴玄归停住脚步说:“在他杀了我之前,我会亲手了结你。”
他声调平和好似在说花不错。
“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李长乾唇角笑意凝固,“……你这个疯子。”
……
亭午时分。
沈醉从紫檀香中缓缓醒来,自他重活一世起,便再未睡得如此舒心,好似回到无忧无虑的幼年。
只有鲜花蝴蝶作伴。
沈醉望着燃尽的紫屑,“这是楼兰的紫檀?”
他少时隐约从古籍中见过,只可惜他出生时,楼兰已是一片废墟了。
小太子未曾见过那盛极一时的西域楼兰,听闻那里有世间最美景色和女子。
“难怪裴玄归生得如此好看。”沈醉稀里糊涂地想。
那人虽冷冰冰的,但笑起来……很甜,酒窝浅浅。
若是万般沧海桑田未变,待他登基,多半也会择裴玄归为妃……
沈醉蓦地回神,捂着耳朵,“不对,我分明爱女子。”
再不对。
沈醉抬起眸。
寂静的寝殿空荡荡,那人昨夜到来好似一场梦,真实的记忆只有他孤苦的七日,垂落的发丝黑白错落,如丝绸流泻在臂弯。
裴玄归失约了。
沈醉没有太过波动的情绪,只是怔愣了几秒钟,而后赤脚走下床榻,打开衣柜,满目飘逸的白,他从角落随意扯过红纱,披在身上,主动走出了封闭的房间。
冷风惊过长空,细雨打在白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