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挚爱反目成仇后(114)

作者:愿棠

见他们踟躇不前,谭衾也不以言语动人心,抱着她的小狐狸,一步一个台阶的下了城楼,踏着北地的风沙,无惧可能的箭羽,走到叶渡渊的面前。

仰头看他,好半晌才说了一句,“你的眼睛真像他,比你哥哥还要像。”

眼前这副五官处处透着熟悉但又掺杂着别人的模样,到底不是他。

这个他是谁?

叶渡渊心头微怔,他哥像,他更像,那么只能是父亲。

谭衾迷离中带着怀念的心绪到底清醒,笑着看他,是难得的真心,“你下来,我同你说几句话,夷族王都,我可以双手奉上,本来也是要给你的。”

当年想给你父亲,如今给你也没差,她本就不再有心力去管,下一辈也没有出挑之人,不如归顺一个明主。

叶渡渊松开缰绳,抬手制止了下属的劝阻,走到谭衾面前站定,“你说。”

他也想知道谭衾的未尽之语是什么,当年又为何与谢铎狼狈为奸构陷父帅。

谭衾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射到遍地的黄沙之上,“我和你父帅初见那一年,他和你如今差不多的年岁,一样的意气风发,是我梦里少年将军的模样。”

提到叶承江,谭衾身上一直围绕不散的冷意渐渐融化。

但她也并没有提及太多过往,因为有些回忆不需要分享,她知道叶渡渊想听的是什么。

“当年昌河一役,你哥哥的死,只是意外,但夷族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一战并非是与夷族相争,可她的卿相背着她给另一方援军,终至齐国战败,主将身故,虽说成王败寇,死生天定,可到底沾了因果。

“至于你父亲,我们只在二十年前有过书信往来,此后再没有过任何联系。谢铎那狗贼拿来构陷他的信笺出自我名义上的夫君祁厌之手。”

“而祁厌,三年前就死于鸩酒。”

她亲自调制,亲眼看着他毒发身亡。

她与祁厌本就是怨偶,彼此磋磨了半辈子,就这样本也能忍,可他非要踩着自己的底线,那就怪不得她心狠了。

“祁厌死后,就只有谢铎了。”

说这句话时,谭衾的眼底有深深的释然。

这二十六年于她而言太漫长了,前二十三年还能靠听着他的事迹勉强度日,后三年就只余替他复仇这么一个念想撑着了。

其实谭衾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不到半年的情谊能这样轻易就困住她的余生,或许是因为求之不得吧!

“那五十只猛兽,原本是我替你给谢铎准备的大礼。如今连驯兽师带凶兽我都可以一并给你。”

她着人驯服了三年,只为有朝一日能踏到云京的土地上,把谢铎那个昏君撕碎成片。

用以告慰亡灵!

“你给我写信,是……”

“是故意想激你,父兄之仇但凡有血性的男儿都不可能视而不见。”

而你也确实没有让我失望。

话到这里,便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谭衾拿出独属于夷族大祭司的圣印,单手托住递到叶渡渊面前。

“这个给你,夷族以后臣服于你,大祭司由你来选。”

夷族这么多年偏安一隅,难得安宁,虽然她恨这片困住她的土地,也恨这些如蛆附骨的责任,可最后还是想给她厌恶的一切寻个靠山。

当年就该归顺,不过是一直与叶承江争那一口气。

接下圣印就是接下了夷族的重担,此后夷族的百姓就也是他的臣民,这不单单是攻城掠地。

叶渡渊垂眸深思,回想起出行前的场景,最终选择拿过谭衾手上的印,率领大军正大光明地进入琅郓城。

百姓们闭门不出,只敢从窗中窥伺,虽不知新主是谁,但没有硝烟燃起,没有谁家的夫婿被催着上战场。

总归是好事。

竹晟知道谭衾的想法,一早就让人收拾好了府邸,遣散所有亲卫,静待人来。

让大军驻扎休整,叶渡渊只身一人跟着谭衾。

“我带你去看看我最引以为傲的兽军吧。”

这三年,谭衾只要闲下来就会到驯兽场,那里是除了祭台她出现最多的地方。

而驯兽场也远比旁人想象中要大许多,每一只凶兽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场地,甚至会让他们互斗来增加战力。

每一个巨大的笼子面前都有一大桶肉食,散发着异香。

叶渡渊本欲从这里入手,自然留心,多问了一句,“它们平日里的吃食有讲究吗?”

只当他是好奇,谭衾给他解释,“有,里面除了有增加嗜血性的药物,还有额外的增味剂,它们除了特意调配的食物,绝不会吃其他东西。”

所以说,他们想从食物下手也并不可行。

他的表情太过外露,还是让谭衾看出了端倪,但她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拆穿。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