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挚爱反目成仇后(14)
那一夜,他们夜谈许久,最后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半月后,一封信件震惊朝野。
“陛下,如今边境战事初平,这样的节骨眼儿上有这样的流言,实是用心险恶,为霍乱我大齐军心。”
刚下早朝,楚云峥就跪在了御书房,虽非抗辩,言辞却也偏袒。
“哦?叶公自己都没来与朕分说,楚卿你,倒是积极。”
最后四个字,谢铎咬的格外重,手上翻着这薄薄的信件,面无表情却力压千斤。
他太心急了,这是大忌。
“臣只是,见不得陛下受人蒙蔽。”
“嗯,朕知你忠心。这件事朕会让三司去查,不过既然楚卿你这般想替朕分忧,那搜查叶府的活计就由御察司领吧。”
灵帝轻飘飘的话语听不出深意。
只因还不是证据确凿,便只能搜查而非查抄,但让御察司去做从某种程度上也能代表帝王的心意。
“怎么,楚卿是还有什么顾虑吗?”
“没有,臣这便去办。”
与其让旁的人去拿捏叶家,还不如他去。
看着楚云峥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谢铎的面上浮现出些许笑意,将那张信纸随意搁置,从容又悠闲。
“陛下,该进午膳了。”
盛公公瞧出了帝王的好心情却也不多言,只是在御膳中多添两道,盼着主子能趁着高兴多用两口。
“戏台子朕替他们搭好了,还希望楚卿别让朕失望才好。”
楚云峥在御察司的官署坐了一炷香的时间,思绪万千却寻不到半点头绪。
那封信是叶承江与塞外蛮族勾连牵扯的罪证,一模一样的字迹,辨识度极高的私印。
便是仿也很难这般像,更不必说其中还提到当初昌河一战前世子战死,连丢三城等事。
罢了。
“来人,去安平王府。”
重甲将王府围得固若金汤,楚云峥抬头看着门庭之上刚换的匾额,眼底情绪翻涌,复杂万分。
“手下轻些,未有实证,不得对王府众人无礼。”
御察司一向目中无人,都落到他们手上了,便是天潢贵胄也得脱层皮,不然如何对得起这阎罗恶鬼的骂名。
但老大发话了,总还是管些用的。
叶渡渊倚在廊下的石柱上,和手握兵刃的楚云峥遥遥相望,看不出情绪。
只这一瞬的接触,楚指挥使就移开了目光,再看,他便不能控制住那颗跃跃欲试,想要偏私的心了。
“王爷,您该去与陛下陈情,而非顺从地和下官去御察司。”
楚云峥一直期盼着能有一天像这般平视着叶承江,不卑不亢地和他对话,但却绝不希望是这样的场合。
看着面前这个陌生中又带了一丝熟悉的的年轻人,叶公并没有像之前那些官员一样情绪亢奋,恰恰相反,他有一种超脱的平静。
“去与陛下喊冤吗,楚大人,叶家世代守卫边疆,清者自清,这一点,我知,陛下亦知。”
又何必费这等口舌。
“当然,除此以外,老夫也相信楚大人能秉公处理,还叶家一份清白。”
能被信任自然是好,但,“不一样,与陛下陈情即便只能喊冤,那代表了您的态度,是忠是奸确实不在唇舌之间,可众口铄金,您不该落入这样的下风。”
说这么多已是越界,但谢铎的一句,“叶公自己没来。”还是给楚云峥敲响了警钟。
“多谢楚大人提醒,不过不必,走吧。”
叶府书房的诸多信件都已装箱只等回去查阅,看着面前无意替自己辩解的人,楚云峥只能挥了挥手,让人把他带回去。
在离开前楚云峥想和叶渡渊说句什么,却碍于这众目睽睽,连对视时间太长都成了一种奢望。
熙攘的人群退散,安平王府这片小小的天地之上笼罩着不散的阴云和死一般的寂静。
随着最初的慌张被强压下去,徐夫人的面色逐渐沉静,这偌大的安平王府不能没有主心骨。
不能慌,她不能慌。
“季嬷嬷,你去找之鳞,让咱家的商号去多方探查,再去多支些银子,该打点的决不能吝啬。阿渊,去寻些平素交好的世家公子,该走动走动,你爹若真有事,朝中或可声援。”
迎上母亲那故作沉稳实则透露着惊慌的眼眸,叶渡渊张了张口却觉得无力的很,那句“好”就这么别无选择的从唇齿间吐露出来。
京中的风向变得太快,能在朝中说得上话的老狐狸们无一不是精通明哲保身之道的主儿,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
尤其是圣心未定,不方便逢迎。
往日里那些瞧见叶渡渊便极尽奉承,跟在他身后世子长世子短的世家子们,不是酒吃多了醉卧未起,就是与旁人有约不方便见客,只请他吃盏茶,人是不露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