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挚爱反目成仇后(77)

作者:愿棠

“可是他也没能从我手上讨到便宜。”话说一半,他等叶渡渊来问。

可叶渡渊藏住心底最难以遏制的冲动,冷静地看向他,并不再被情绪干扰。

他的目的是激怒自己,那么后面的话就一定会说。

眩晕感袭来,林煜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比起吊对方的胃口,他更想看眼前这个人撕裂冷静的外衣,露出悔恨的模样。

事到如今,死不足惧,但能在死前给叶渡渊找不痛快,也值得。

“你能想象吗,一向不拿正眼看人的楚指挥使,像蛆虫一样满身是血的在地上爬,哦,对了,他右手的手筋是我挑断的,而他最出挑的就是那一手剑术。”

这是想激怒他,以求速死。

可他描述的场景在叶渡渊的脑海中闪过,情绪的阈值被引爆,刀尖抵住林煜的手腕一划,伤可见骨。

伤他者,必得偿还。

痛到麻木,林煜的面上已经没了大幅度的表情,但恶意并未消散,他还要火上浇油,“他,呵,他是想要爬去救你的,哈哈哈哈,不值得啊,不值得。”

从这些零碎的言语中,叶渡渊能够拼凑出一个楚云峥从不曾说出口的真相。

岑溪这个人,永远都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是不留余地。对他的那份真心也不愿意拿出来当做筹码,做了什么也不会邀功。

就是个傻子!

“来人,押下去给他止血,再派人日夜看守,他若轻易死了,整个刑房,一人一百军棍。”

“是。”

满地的血迹落在地面上腥气四溢,沉淀后的暗色更是阴郁。

心头酸酸的像是被什么塞满,情绪达到顶峰之后,叶渡渊反而有些不敢见楚云峥。

就像近乡情怯,那些欲言又止的掩饰也得到了答案。

他们不过都是在自以为是的为对方好。

叶渡渊走后,木槿生亲自打了一盆水,一点一点冲刷掉大帐里那些蔓延的血色,仿佛这样就能同时抹掉某些人在他心上留下的阴影。

“少将军。”

有些时日没在主院看到这位主子了,季嬷嬷远远瞧见就叫出了声。

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夫人心里别提有多惦记了,只是顾忌太多,不能说出口。

叶渡渊应声止步,对她微微颔首算是还礼,“嬷嬷,您让人备膳,我陪阿娘用个膳再走。”

正好他也需要冷静冷静,陪徐氏用膳也是尽孝。

再次坐到一张桌子上,气氛多了从前所没有的凝滞,不是生疏,但无形间好像有道看不见的槛。

他爱岑溪也爱阿娘,可又瞒着阿娘去……

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碟中没有刺的鱼肉,叶渡渊心底烦躁得慌。

筷子打到手上发出声响,叶渡渊和徐氏同时一愣,还是徐氏先稳住说了句,“这么大人了,礼仪越学越回去了。”

这种训诫像极了儿时,冲淡了那股冷淡。

叶渡渊顺势笑开,连声认错,渐渐破冰,有了聊日常的契机。

看着儿子的神态,徐氏一直紧绷的心弦也慢慢放松,瞧着像是不囿于过去了,是个好兆头。

那就让她再推一把,彻底帮他拔了这根刺。

任何人或是事物都不会无可替代,得不到的或许短时间内会悸动不安,但时间总会冲淡。

“阿渊,先前阿娘祈求你能平安归来,去城外香山寺祝祷,如今应验了,明日你去替阿娘还个愿,以示心诚。”

若放在平日,叶渡渊这种手中沾血,自认罪业不浅的人,不会轻易踏入佛寺,一是不信,再就是不当。

可如今,他也有了想要求神佛才能留住的人,信与不信都是念想,他愿做佛前匍匐的信徒。

“好,明日我一早就去。”

烧香拜佛,一向是宜早不宜迟,徐氏满意点头,但这还不够。

“对了,你莫要自己一个人去,阿娘以前见过你军营里有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伙子,看着就有慧根,你带上他一起去。”

徐氏常年礼佛,看人很准,也有自己信奉的一套,叶渡渊并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多一人少一人于他而言没区别,若是这样就能让徐氏高兴的话,也无妨。

这一夜,叶渡渊是准备宿在城主府的,但心绪太乱,忘了着人去告诉楚云峥一声。

“公子,夜深了,主子可能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您先睡下,不必多等。”

九福看着坐在窗前望月思人的楚云峥,边铺床边开解道。

主子不知从何处猎来的兽皮,请人裁了条毯子,今日才送来,他给铺上看看能不能再保暖些。

“嗯。”楚云峥应了还不忘解释一句,“没在等他。”

只是这两日每晚能见,拉高了他的期待,突然瞧不见人,有些不习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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