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归远(110)
可是焚玉神功的秘籍,当初的确就没有找到,下落不明。他还是前几日破解了孟远亭飞天之画的秘密,才第一次真正的去深入了解焚玉神功。
这一点温容直一定也在卷宗中看到过,应当知道。
果然,齐雨峰往下继续道:“温大人便说,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保证,朝廷没有拿到焚玉神功的秘籍。你所谓的你爹的改进,也不知是牺牲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给你爹试练出来的,这等邪功,朝廷难道会在意么?韦兰若哈哈大笑,说了些胡言乱语,最后才道,倘若焚玉神功的确没有绝迹江湖,那就是火之真神在隐隐中佑护,佑护她爹的绝学星火不灭。”
“温大人叫她不要神神叨叨,说这些妖邪之语。又说你们离火教早已湮灭尘埃,你爹也早就化作白骨,你所谓星火不灭,不过是自欺欺人之语。当年你们教中有名有姓的人物,随着孟远亭身死,就只剩下殷归野还不知踪迹。听闻他和你爹见解不和,离教出走。该不会是他学会了你爹的绝学?韦兰若又仰天大笑,最后恨恨啐了一口道,他也配?!”
“见她这等反应,温大人推断殷归野至少当初应该没有可能学会焚玉神功。便又试探问她可知殷归野下落,可知他是否还活着。韦兰若道殷归野背叛她爹,是死是活于她而言没有分别。她说殷归野不过是她爹身边的一条狗,他身负几桩血案,被人追杀,若不是她爹收留,早该曝尸荒野了。”
“她接下来不过是翻来覆去说一些咒骂殷归野的话,温大人见问不出什么来,便又问起孟远亭的事。”
齐雨峰说到这里,稍稍停下,看了坐在一旁的孟红菱一眼。孟红菱正听得发愣,压根弄不清离火教中这些人和事,听到爹的名字被提到,连忙打起精神,坐直身体,也望向齐雨峰。
齐雨峰收回目光,继续道:“温大人问她,孟远亭不过是个小人物,他到底能碍着什么人的事?连朝廷对他也不怎么在意。他为你爹、为你们教派上下兢兢业业、劳心劳力了那么久,谁会这么恨他?连他两个小儿子都不放过?韦兰若却道,我一直身在大牢,怎么会知道外头的事?这事自然要问你们武林正道们啊,我们不是他们眼中的邪魔外道,都欲杀之而后快吗?话说回来,孟远亭不过是个没出息的东西,但确实一肚子坏水,阴险狡诈,就这么死,实在太便宜他。应当……”他说到此处,又瞟了孟红菱一眼,干咳一声,没说下去。
“总之,温大人便问她,孟远亭阴险?他阴险在何处?韦兰若便露出嘲讽的神色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你们不是有本事吗,谭玄不是厉害吗?自己去查啊!要不然就等姑奶奶哪天高兴了,说不定就告诉你们了。”
“温大人便拿话激她,说,你恐怕还不知道,孟远亭其实还有个女儿活着,现在正和谭玄在一起,查清楚孟远亭的事情,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你这个离火圣女,还不是只能在大牢里苦挨日子?到时候要不要叫那个小姑娘来拜见拜见你这个前圣女,瞧瞧你这半疯半癫的模样?”
“韦兰若听他这么说,却并未发怒,只冷笑道,他们都会受到惩罚的,真神会惩罚他们的!”
“温大人就说,那可奇怪了,你都在牢里待这么久了,你的真神怎么也不来救你脱离苦海?”
“韦兰若的神色忽然变得古怪又疯狂,然后就开始念叨一些疯疯癫癫的话,什么真神自有祂的旨意,自有祂的路,自有祂的使者来执行,你们凡夫俗子如何能看到,如何能明白云云。这之后她就又忽笑忽骂,没法再交流了。温大人也就问到了这里。”
谭玄听完他的讲述,沉思了片刻,方问:“对她这番话,温容直有什么看法?”
齐雨峰道:“结合后来查出有人曾偷见过她这一点,温大人认为韦兰若必然知道些隐情,但她绝不会轻易说出来。也不好轻易对她用刑,一来她也不怕,二来她已经半疯,怕再用刑把她弄成全疯就更问不出什么了。”
这时,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谢白城忽然开口:“齐掌事,我想问一问,离火教有神使这一说吗?”
齐雨峰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还未来得及作答,谭玄已经代他回应:“教主就是神使,韦长天一开始就是宣扬他是火神的使者,来人间拯救苍生。只是后来随着离火教逐渐壮大,他个人威望越来越高,这一点提起得就不多了。”
谢白城看着他,又移开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我倒是觉得,既然如此,韦兰若提到什么真神的使者会来执行,不像是胡说的疯话,倒好像是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