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北安见秋暄眼神怀疑，又道：“这一段，如果你不信，完全可以去问霏霏。”

“你与四殿下商议的事，未必完全告诉她。”

敬北安没言语，只是笑着点点头。

“如何，你要加入我们吗？”

敬北安转而问。

“话说回来，巫觋也是你的敌人不是吗？没有他们在皇上耳边吹风，以秋家在大都的声望，你的家人早就该回来了。”

秋暄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敬北安面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你可想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上了贼船可就难下来了。”

“废话少说。”

“很简单，你帮我入北军，我争取到入宫的机会，就动手给巫觋下毒。”

“这么简单？”

“越简单的计划，越不容易出岔子。”

敬北安非常自信。

“况且，他们之所以被选中，也只是模样漂亮，做人机灵。至于武艺身手，自然是不如我的。况且他们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巫庄也许已经人过不惑，但觋庄未必。

秋暄想起那具小山一样的尸体。

这些日子并没有觋庄死亡的消息传出来。

听敬幼贞说，觋庄甚至还来侯府吊唁。

“他看起来瘦了些。”

秋暄问起时，折梅仔细回忆道。

“不过，这些法师穿着黑袍子，都可怕得很，我也没敢仔细看，应该是瘦了些。”

秋暄不禁怀疑，觋庄已经被换了好几代。

觋庄是这样，那巫庄会不会也是如此？

“我需要做什么？”秋暄问。

“和我一起入宫。”

敬北安伸手逗弄着玳瑁白，小猫张口就咬，被他避了过去。

“原本我与卢是想说服霏霏做这件事，但眼下显然不合适。”

敬北安故技重施，小猫伸手去拍，还是落了空。

秋暄用手臂挡住快要掉下去的猫。

“也就是说，我要作为你的挡箭牌，与你一起承担杀死国师以后，被陛下赐死的风险？”

“卢东风研制出一种药，服用下去，三日后才会暴亡。”

“那么，我只负责陪你把药下了，至于巫觋死不死，跟我就没关系了吧。”

敬北安笑了。

“你事先写好和离书，出宫以后你我立刻就去和离，这总可以了吧。”

“平日里，觋庄还会在外头走动，巫庄却总是呆在清云殿。”

秋暄沾了一点茶水，在桌上简单画出皇宫的地图。

“宫中设宴的地方通常在这里，距离清云殿很远。”

接着，她又在两处之间圈了一个地方。

“每年正月初一，皇上会在这里祭天，巫觋都会到场，但是这个时候文武百官都在，侍卫严密，想动手也很难。”

“听你这么一说，我是全无机会了？”

敬北安的笑冷下来。

“最好的方法还是在……”

秋暄画下一个箭头远远抛出去。

“宫外。”

秋暄抬头看向敬北安。

“你最好祈祷巫觋今年算出一个好日子，若是能举行秋狩，巫觋都会伴驾随行，你得手的机会就会多许多。”

*

“昨日还下雨呢，今日就天晴了。”

难得无所事事，江禁寒抱着猫站在院中教猫辨认天上的星宿。

刚说没两句，猫就不耐烦了，用大尾巴狠狠扫过他的下巴，趁他躲避的时候跳到地上逃跑。

没跑两步，就撞上了回来复命的宦官。

江禁寒从宦官手里接过猫。

“小笨蛋，你跑的出去吗？”

“殿下，北地有消息了。”

宦官将一个信封交到江禁寒手中。

“确定是秋家的人。”

“告诉我此事的人，在秋家的针线房里做过好几年。想来是没有错的。”

江禁寒怀里的猫伸手去拍，他连忙将猫放下。

“这个你可不许碰。”

转而他又对宦官道。

“钦天监那边怎么说的？”

“入秋以后好天气会有许多。”

“上一次秋狩已经过去几年了，今年也该有一场了。”

第37章 见兔放鹰

“我觉得我没啥病。”

霏霏眨眨眼睛，无辜地看向长公主。

“我想回侯府。”

长公主放下手中的邸报，笑道：

“是哪个坏丫头，前些日子在我这儿撒泼打滚要回凉州，还摔碎了我一对福桃寿瓶，几日不见又转了性子。”

“不回去就不回去嘛。”霏霏抓着长公主的衣袖撒娇道，“那我能不能把秋暄也接过来？”

“你倒是跟她感情好。”

“干娘，你就答应我吧。”

霏霏今天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秋暄接出来。

她快半个月没见过秋暄了，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真拿你没办法。”长公主把袖子从她手里摘出来，“我派人去看看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