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里点点头。

阖藤月起身，在他身边微顿脚步，“跟上。”

姜里没有问什么，亦步亦趋地跟在阖藤月的身后。

“脱干净衣服。”阖藤月看着他。

姜里大脑宕机。

“什么？！”

“药浴。”阖藤月拉开帘子，一个低奢的木质浴池出现，浴池带着袅袅的热气，隐隐可以闻到一股药香。

姜里吃惊苗疆还有这种犹如古代的高级汤池。

姜里没有一点的防备心，因为阖藤月在觉醒记忆之中是直的，两个直男，换衣服，脱衣服的没有什么。

姜里将衣服脱去。

阖藤月瞳孔变得极黑极深，沉沉如墨。

姜里踏入水池之中，阖藤月将药材倒入池子。

姜里先开始没有任何的感觉，后面感觉到皮肤开始灼烧，尖锐的刺痛袭来。

“呜……”

姜里溢出一声痛呼。

药浴开始发挥着作用，不再是简单的肚子疼，而是全身都疼。

姜里疼得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往一旁栽倒而去。

眼前闪过一只骨节匀长的手将他捞了起来。

他看着面前的阖藤月，阖藤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件薄薄的白色里衣。

姜里疼得受不住，看着眼前的阖藤月。

想到他第一天被剧情操控着阴阳怪气地说了阖藤月几句，说得最重的话语就是问阖藤月多少钱一晚上。

第二天才做更过分的事情。

他有错，但罪不至死。

也不是现在的他本能想要做的。

心中难免有几分委屈，一口咬在了阖藤月的小臂上。

阖藤月眉头拧了一下，骤然舒展。

啮臂之盟。

这是阿里对他的告白。

姜里口腔之中品尝到了属于阖藤月鲜血的草木味道。

姜里猛地回神，松开了牙齿，有些心虚地不敢看阖藤月的眼神。

“呜……”

姜里心脏钻心的疼痛袭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啃噬着他的心脏，揪疼刺痛。

他弯着腰。

姜里恹恹地在药池里面，腾腾的热气，灼烧的皮肤刺痛，心脏的疼痛都让他连睁开的力气都失去了。

阖藤月将人抱在怀中。

姜里乌黑的头发濡湿，一缕一缕贴在脸上，脸色苍白透着隐隐因为疼痛而狰狞的脸。

药浴是为了压制姜里体内歃血蛊的躁动，让他彻底安静下来。

歃血蛊一开始好解开，但在人的体内残留时间越久越难以解开。

歃血蛊每发作一次姜里体内的机能都会得到一次破坏性极强，不可逆转的损伤。

现在歃血蛊安静下来，也在修复着那些不可逆的损伤。

修复的过程是身体机能的打散与重组。

不过与歃血蛊发作时候的彻底破坏疼痛相比，修复的过程疼痛会减少一点，加上他的草药与血液的压制。

姜里不会感受太多的疼痛。

只会意识模糊。

姜里感觉冰火两重天，身体不是自己的，疼得没有一丝力气，但却可以平稳呼吸，没有之前歃血蛊发作的时候那样疼痛。

姜里想着歃血蛊解开，他再也不要来苗疆这个诡异神秘的地方，也再也不想要尝试一次蛊虫的滋味。

阖藤月轻轻地在姜里的额间落下一个很轻，带着安抚与心疼的吻。

若是早知道会有心疼的这一天，他当初不会给姜里下歃血蛊这样狠厉嗜血肉的蛊虫。

-

姜里醒来的时候身上一片清爽，穿着一身苗疆的里衣，躺在阖藤月的床上，耳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烫得他打了一个寒颤。

他侧过头，入目是阖藤月那张俊美无寿的脸。

这样近的距离，姜里能够看到阖藤月脸上的小绒毛。

黑长均匀分布的睫羽，勾着人心尖。

姜里一醒来被阖藤月的美貌惊艳了片刻，随后意识到了什么。

他和阖藤月睡在一张床上？

阖藤月那样有洁癖的高岭之上的人，竟然和他睡在一起。

姜里总觉得是自己占了阖藤月的便宜。

他缓缓起身。

“你醒了。”阖藤月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还能感受到阖藤月说话时的呼吸浅浅掠过他的耳朵，烫到他的脸颊。

姜里冷静起身，“今天谢谢你扶着池子，不然我就掉池子里面了。”

一道轻笑响起。

“我没有扶着池子。”

姜里大脑轰的一声炸开。

“我扶着的是你。”阖藤月补充提醒了他一句。

姜里有些架不住这样的尴尬和诡异的氛围。

“嗯嗯，多谢。”姜里不再多说话，越说越错，越错越尴尬，不如不说。

“你还要睡吗？”阖藤月起身，身上的被子落下，露出白色的里衣。

里衣的领口不是阖藤月往日穿的苗疆服饰那样围住半个喉结，而是露出了完整的喉结与一点点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