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里第一次清晰地看到阖藤月手臂上他留下的咬痕。

阖藤月手臂的齿痕很深，哪怕过了这么久，依稀可以看到他当时咬的很用力。

当时的他想到歃血蛊发作的疼痛，想到炮灰的他针对阖藤月，罪不至死，满腔的委屈，逮到阖藤月咬了一口他的小臂出气。

谁知道被阖藤月当作是‘啮臂之盟’。

阖藤月是有那个S的趋向？

咬人也能得出这个结论。

现在还打算让他咬回来。

他咬了一口阖藤月，阖藤月咬了他一口，他要是再咬阖藤月一口，阖藤月后面肯定会让他还回来。

姜里防备地看了一眼阖藤月。

“咬了你，你是不是又要咬回来？”

阖藤月的草药对外伤很有作用，他咬了他手臂的咬痕，怎么会一直这样狰狞？

“不咬。”

姜里自然没有咬回来，他怀疑阖藤月是故意让他看看他咬他的伤口。

让他不好再生气。

“你为什么不敷药，一直让伤口红着？”

阖藤月看着手臂上殷红的齿痕，瞳孔黑得发沉如幽，潋滟着暗夜海面的诡异黑沉，危险窒息，却又过分的美丽。

“你在关心我？”阖藤月倏地开口，嗓音清浅之中带着几分润色。

姜里：“……”

“你不敷药，伤口细菌感染，手截肢，以后岂不是要我宝……”

姜里说到最后一个字，舌头打结音调走歪，及时收舌。

抱什么抱！

他话语一转。

“推着你。”

“已经处理了，”阖藤月看着关心他的人儿，如画的长眉勾勒出一层旖旎的蛊惑，“伤口留下，但已经不疼。”

姜里乜了一眼阖藤月手臂上的狰狞的齿痕，眼中有一丝迷茫。

阖藤月似乎看出来他的迷茫，嗓音淡淡缓缓让人如沐春风，给他解释。

“也就是你们外族所说的纹身，不过外族的纹身可以洗去，而我留下的，除非将血肉剜去，否则它会一直存在。”

姜里有些不相信，但一想到阖藤月是苗疆的巫主，也从未跟他开过玩笑，他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偏偏他还不能告诉阖藤月他咬他，只不过是气不过阖藤月对他下了歃血蛊这样又毒又狠的蛊虫。

虽然是他先招惹，莫名其妙针对的阖藤月，但不是本意，是受到了剧情的操控。

姜里有口难言，欲言又止。

最终看着阖藤月眼眸倒映着他的模样，他没有解释。

他得想一想怎么解开阖藤月对他的误解？

要是阖藤月早说喜欢他，他也不会故意耽误阖藤月。

可惜他发现的太晚。

已经耽误了阖藤月。

阖藤月对他用情至深，连他跑路，都没有死。

比觉醒记忆之中的沈清晚好了很多很多。

也比他想到好太多。

姜里始终对于阖藤月有着点点的愧疚。

苗疆之人的真心最长久，也是一旦给出去，无法收回。

赤热坦诚。

阖藤月每一日按时给他换药，五日后，姜里看着手臂留下一个和阖藤月手臂的齿痕。

狰狞清晰，犹如刚刚咬上去。

姜里指尖试探性地轻轻触碰手臂上面的齿痕。

不疼……

他加重了手中的指尖摁压伤口的力道，发现一点也不疼。

姜里：“……”

没有多大的意外，只是有些古怪和无奈。

阖藤月在楼下的蛊室看书的时候也会抱着他，姜里无聊，有的时候会在阖藤月的怀中睡去，然后被清醒，或者阖藤月描绘着他的脸，摸//醒。

要么是醒来就是晚上。

姜里竟然隐秘的感受到了几分惬意与安全感。

他自小父母双亡，很难有安全感。

在阖藤月这里，他现在竟然有了这样怪异的安全感。

姜里觉得自己可能疯了，不比阖藤月的偏激好多少。

这一天一如往常，只不过姜里睡着的时候还在阖藤月怀中，醒来的时候第一次没有见到阖藤月。

他愣了愣，随后翻看着阖藤月看的蛊虫书籍。

倏地他愣住。

苗疆巫主从出生就会得到蛊虫，从小以血饲养蛊虫，他们百蛊不侵，唯一惧怕的是心上人食指的血，在交合时，喂食心上人的血，会让巫主在三个小时候后，陷入一个小时的沉眠。

姜里心脏突突突直跳，快要跳出心脏，他心惊胆颤地扫过下面的字。

一目十行。

门外传来脚步声，姜里急忙将蛊虫书籍翻到阖藤月所看到的那一页，摆放到原位，躺下睡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的等着阖藤月进来。

阖藤月进来的时候，姜里轻声的叹息了一声，像是困倦，又像是快要醒来。

他知道他装睡骗不过阖藤月，不如直接醒来。